尉迟静澜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天台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手中攥着元佑宁给的酒吧名片已经皱成了一团,锋利的卡纸边沿硌着她柔嫩的掌心,却也无法消除她心中的钝痛。
她刚刚打电话预订了酒吧的vip包厢,她知道那个叫做“一页”的酒吧是这座城市里最为著名的情侣酒吧,对方问她几位客人,她答:“两位。”
这个两位,没有她,只有元佑宁和关琳。
一整天了,“琳琳”这个名字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
她匆匆归来,难道还是晚了一步吗?
想想自己为了靠近他,不惜放下庞大的家族事业,隐瞒象征财富和地位的“尉迟”姓氏,在最好的年纪远渡重洋,离开熟悉的环境,屈就在他的身边只做个小小的助理,可他却浑然不觉。
尉迟静澜闭上眼睛,心中绞痛不已,眉目无法舒展,只能让如花的娇颜抹上了浓重的忧郁。
夕阳西下,橘色的火烧云如缎带般缠绕在远方的天空,美得像一幅油画。
落日的余晖慷慨地洒向华康金牌的大楼,天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被镀上了一层金黄,在她的身后落下了一道寂寥的剪影。
手机叮铃作响,屏幕上“元佑宁”三个字积极地跳跃着。
她深吸一口气,“喂。”
“你在哪里啊?我这边结束了,你快开车过来,我在停车场的出口等你。”电话那头是他兴奋而愉悦的声音。
是因为要去见琳琳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吗?
“好。”尉迟静澜挂掉电话,转身朝停车场跑去。
既然回来了,就不想输,至少不想就这么输,曾经答应过自己,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直到他能认出她的那一天。
公司给元佑宁配了一辆全新的商务车,钥匙直接发给了尉迟静澜,等她把车开到出口,果然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正倚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出神地听着音乐,他还穿着上午那一身休闲套装,颜色艳丽,与周围的景致浑然一体。
尉迟静澜一脚刹车直直把车停在他的身边,元佑宁被那刺耳的刹车声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躲,脊背就硬生生撞在了树干上,疼的他只想骂人。
“蘑菇你疯长了?”他一手背在后面揉着受伤的腰部,另一只手“咚咚咚”在车窗上狠敲了几下。
隔着黑色的玻璃,尉迟静澜呆呆地看着元佑宁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他还是那样的放肆、不羁、张扬,却也是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
他叫嚣的时候声音很大却很少爆粗口,生气的时候会沉不住气,眉头会皱的很紧,眼睛却会因为激动而越发的亮,他的鼻梁本就挺拔,因为要假装自己很强,所以在面对强劲的对手时他总是会把头昂的很高,可是这样两个鼻孔就会凸出,如果是女生面对他,一定会笑场的,他的嘴唇颜色很浅,唇形却很漂亮,上火的时候,“人中”那个部位会容易起火疖子,一眼看过去,那嘴巴好像兔子的唇……
车窗外,元佑宁还在喋喋不休,而车内,尉迟静澜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很久之前的异国他乡,那些恍如昨日的画面猝不及防地冲进了她的大脑,让她在盯住窗外那人的脸的时候产生了时光倒流的错觉。
“尉静岚!你下来!”元佑宁的耐心也不过短短几十秒,他狠狠敲了敲车门,语气严厉。
尉迟静澜回过神来,缓缓打开车门,下车,镇定自若。
元佑宁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神情游离,还以为是她刚刚操作失误受到了惊吓,气急败坏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故意干咳了两声缓解气氛,转而柔声问她:“你没事吧?”
尉迟静澜摇头,“我们走吧,不要让琳琳等。”
元佑宁一怔,扯了把她的袖子,语气更显关切,“你是不是累了?”
其实,他有点儿后悔叫她出来,早上他还冠冕堂皇地说不想耽误她谈恋爱来着,这会儿却在占用她的私人时间,心里莫名生出一些愧疚来了。
“酒吧你就别去了,我自己打车去,你把车开回家,明天可以晚点过来,新闻发布会定在下午,早上就是准备一下材料,用不着你。”说话间他推着尉迟静澜的双肩想要将她送上车。
尉迟静澜却执拗地拒绝他的好意,坚持要跟他去酒吧,“不行,明天的发布会至关重要,我必须保证你安全到家。”
元佑宁无语,简单思虑了一下,他绕过她敏捷地跳上了车,坐到了主驾的位子,然后他冲着车外的尉迟静澜拍了拍旁边的副驾空位,“还不赶紧上来?”
一页酒吧位于市区以南的酒吧一条街,从华康金牌过去,路况好的情况下也要半个多小时,不巧他们赶上了下班高峰期的尾巴,黑色的商务车在挤在车流中一寸寸地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