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175年,西楚天师卜出一言“南有玄凤,得以为曌。”
同日辰时左相得一女,名唤??妍,出生时,天有异云,形似凤凰。此日再无其他女子出生。
世人皆曰,此女乃真命天女,必将母仪天下,得此女西楚必定日月丽天。
当日皇帝下旨“天降祥瑞,乃我西楚之福,承天之圣命,赐左丞相府次女方??妍,正一品丽惠郡主之位,其母沈氏,沈馨月为正二品夫人,钦此。”出生当日便获封郡主,且非王爷,皇子之女,连带其母仅一小小妾室也封为二品夫人可谓是闻所未闻,此后朝中皆道“得此女者,天子也。”
次日左丞相休妻,扶方??妍之生母沈氏沈馨月为妻,念原妻何氏何梦溪有一女,故降为妾,原嫡女方绮月降为庶女。
西楚185年,方??妍作诗一首,其中言“东胜南亡”,果然同年夏,东陵出兵,仅仅十日南夏灭,南夏皇室无一生还。此后方??妍又数次言中。一时间十年前天师卜出的那句的“南有玄凤,得以为曌。”传遍各国,各国皇子皆是各怀心思。
西楚187年,皇帝废除四皇子与方绮月婚约,将方??妍许与四皇子,两年后完婚。
皇帝将立四皇子为储君的传言更盛了,其他各个党派都纷纷进行再一次斟酌,其中势力最为庞大的三皇子党和六皇子党如今皆是乱了阵脚,形如一盘散沙。
方??妍欣然领旨,左相府满是欢喜之色,除了一个地方。
中庭苑里一片寂静,来来往往的只有零星几个婢女,整个院子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让人无法想象十二年前这里是何等的华丽异常。
仅仅是何氏一族没落,左相得一真命天女就让这里在短短十二年间变成了这等模样。
屋子内一憔悴的妇人卧在榻上,不时咳嗽着,嘴中不同念叨着“面有凤缘,却非凤身。”不时还哭上两声,甚至还会诡异的笑上一笑。
身旁的婢女一脸急切的看着屋外,跺着脚,却不敢上前。一个瘦弱的女子掀开帘子走进来,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婢女赶忙迎上“小姐,姨娘又在念叨几年前在道士那里求的那句话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说罢婢女一愣,突然面色一改懊恼的低头跪在地上,“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方绮月抬手示意她起来,见她久跪不起才悠悠开了口“不是你该死,是我无缘。熬药去吧。”
“多谢小姐。”婢女对着方绮月弓了弓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厨房了。
方绮月走近妇人,在榻上坐下,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着妇人的背,柔声说着“不是娘亲的错,是我没有那个福分,娘亲莫说了。”
何梦溪过了许久终是停下了,帮何梦溪盖好了被子,方绮月走到院中,看着门上早已变色的牌匾,语气略有怒气说着“中庭苑,中庭?百合?百年好合?如今左相不觉得讽刺吗?”
“你又何必置他的气,终究不是你的事情。”一婢女装束的女子端着汤药,慢步走了过来。
“只是为她不值罢了。”方绮月接过汤药,走进房里。
“娘亲,起来喝药了。”方绮月扶着何梦溪坐起来,一口一口的吹着汤药,再一口一口的给她喂下。
“月儿啊,娘亲是不是又犯病了,娘亲没用,让月儿天天受这样的苦。”何梦溪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方绮月拿出手帕帮何梦溪抹掉眼泪“娘亲,那就不哭了快快好起来吧,你好了,月儿就开心了。”
“好好,我的好月儿,娘亲一定赶快好起来。”何梦溪强忍着泪笑了起来,伸手抹掉脸上的余泪。
“娘亲你睡会儿吧,我去厨房给你烧菜。”
刚说罢何梦溪又要哭的样子,方绮月又转回到榻前,“娘亲,我只是想给你烧菜而已,又不是每天,不辛苦的,娘亲睡吧。”
方绮月走到厨房手脚麻利的切起菜来,先前端药的婢女抱着一捆柴火进来,在一旁烧起了灶。
几个青菜加上些稀粥没有多久就做好了,方绮月看着清一色的绿色皱起了眉毛。
“小姐,我们到底是不能做的太明显,先忍忍吧,夫人的药里我已经多加了些补药了。”婢女将饭菜放进托盘,用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暂且这样吧。”方绮月了点头,以同样的声音回着。
感到身后的视线似乎消失了,那婢女回头看着那个躲闪着跑开的身影眉头又皱了起来,“已经这样了,那个女人还是不能放心吗?居然又往夫人的药里加乱七八糟的东西!”
“轻竹啊,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看出来么,大抵得她的女儿当上皇后她才能放心吧,现在我这个曾经与四皇子有过婚约的人,在她眼里可是尤其的碍眼。”方绮月说着端起一个托盘走出了厨房。
“现在我不可以过的好,娘亲的病也不能好。”
方绮月陪何梦溪用过饭,又把到处收拾好后天也黑了。此时除了中庭苑以外的地方依然灯火通明,不时还有欢笑声传来。
“轻竹我们走吧。”方绮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拿出床上暗格中藏着的软剑和轻竹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黑暗下的树林格外的阴森,方绮月却似乎毫无不在意,在黑暗中也行动自如,停下脚步就和轻竹对打了起来,两个人的招数都异常的迅速,一时间地上满是断枝残也,树干上满是剑痕。
待到左相府闹腾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才又摸黑使着轻功回到各自的房间。
方绮月藏好了软剑,又跑到何梦溪的房间看她似乎睡的还算安稳才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刚躺下又做起来写了一封信,拿出一支玉制的哨子,轻轻的吹了几下,一只燕子便落在了窗子旁。方绮月把信塞进小竹筒后,燕子便自顾自的飞走了,与夜空融为一体,任是谁也不会去注意一只在夜空中飞行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