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嵇叔夜的后人?”路尘开口问道。此刻他已经与那黑脸大汉走出血炼营,正朝天工苑走去。
那黑脸大汉有些意外的看着路尘,嘿嘿笑道:“小子倒颇有见识!”
见他承认了,路尘不由满脸兴奋,说道:“嵇康,嵇叔夜之名谁人不知?当年叔夜前辈风华绝代,这焦尾琴便是他的乐器,你拥有焦尾琴自然是他的后人了!”
黑脸大汉却是沉默了片刻,长叹道:“只可惜当年洛阳城外《广陵散》成了绝唱,这焦尾琴尽断琴弦,如今纵然再有大师,佳音依旧难复!只可惜,我生得晚了点,没能听到这绝世妙音!”
路尘闻言哑然,这黑脸大汉不为先辈的冤死不平,却是为没能听到《广陵散》而叹息不已,实在是与常人不同。
旋即那黑脸大汉,却是反问道:“小子,你呢?虽然穿着破烂就像个小乞丐,却是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天生的名士!”
这黑脸大汉的眼睛着实毒辣,路尘母亲本是江南名妓自然风雅非常,路尘自幼便沾染了这气息。而后虽然落魄之极,然而那老头子虽然是个乞丐,然而却是个风流不羁的性子,路尘跟着他自然也学了不少。只是流浪的生活,让路尘的性子里多了几分对生活的调侃,又多了几分顽固。
见不一样人,说不一样的话,这是路尘乞讨中的看见本领,此刻见了这“狂人”自然要说“狂话”,路尘回头嘿嘿一笑说道:“这焦尾琴我也很像见见!不如我们打个赌,若你猜不出我的身份,这焦尾琴便借我玩几天如何?”
那黑脸大汉闻言哑然,对于路尘这空手套白狼的做法,心底却是觉得几分好玩。
路尘见他不语,不由笑道:“那焦尾琴是你老婆,到时候我当师娘供着就是!我还小,算不得亵渎……”路尘却是越说越不靠谱了。
那黑脸汉子,抹了一把大黑脸,笑嘻嘻道:“你莫不是你爹妈的孩子?”
路尘闻言愕然,原来狂人自有解决“狂事”的办法!
旋即却有听那大汉一本正经道:“不对!不对!你应该是王天槊的私生子,否则他怎么会这样照顾你!”
路尘闻言脱口骂道:“我****个仙人板板……”
这话是从牛小宝口中学到的,路尘觉得甚是有趣,只是苦无尝试的机会,这不总算找到了!
那黑脸大汉闻言愕然,旋即哈哈大笑道:“可惜你师娘随我家妹子去了别处,你却是见不到了!”
路尘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却是立即跪在黑脸大汉身前,叩头道:“弟子路尘,拜见师傅!”
见路尘这么快便领悟了自己暗含的意思,那黑脸大汉不由满脸喜色,扶起路尘道:“好!好!好徒儿!”
那黑脸大汉此刻心中甚是欢喜,扶起路尘后,自吹自擂道:“这世间的人,与满街乞讨的乞丐没啥却别,只是他们乞讨的金钱、权利、甚至于是别人的尊重……为师自然与他们不同,而我第一眼便断定你也与他们不同!”
路尘被他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不禁弱弱道:“有何不同?”
“嘿嘿,你师傅我是铁匠便只顾打铁,而你是乞丐,便只负责乞讨!这便是与众不同了!”黑脸大汉笑嘻嘻道。
路尘闻言心中似乎恍然大悟,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不过他真的只负责乞讨?又或者他真的是个乞丐?这问题太耗脑筋,路尘没想明白,也不屑去想。不过从这日起,他便开始跟着黑脸大汉一同打铁。
……
打铁可是个累活,好在黑脸大汉没有规矩,路尘也不遵守规矩,倒也乐得自在。
这早上刚到天工苑,还没摸上打铁的灶台,路尘便被他师傅哄了出来,只听他师傅骂咧咧道:“不会用剑,怎么锻造宝剑?不会用枪,怎么打造好枪?你去学好剑术、枪术再来!”说着扔给路尘一个令牌,指着山谷中间的塔楼,说道:“你自己去那里挑选秘籍!”说罢一甩头,便将大门关上了。
于是乎路尘便带着一脸的想不通,朝那塔楼走去,却被一道黑影拉倒了角落里。
见了这人,路尘顿时满脸惊喜道:“巴叔!”这几日不见巴天戟,路尘甚是着急。
巴天戟摸了摸路尘额头的烙印,歉然道:“我和那个杀手一路僵持,无法保护公子,却是公子受委屈了。”
路尘闻言心中已经,巴天戟口中的杀手自然是指十三爷了,当下不由问道:“这十三爷为何会找你麻烦?”
巴天戟轻声道:“此事你就别插手了!好在如今他已经离开,否则一旦让他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路尘心知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旋即那巴天戟笑道:“这王天槊还真不错,我让他把你安排到天工苑。他倒好,直接给你找了个牛人,你这师傅嵇无知非同一般!”
嵇无知?路尘和自己的师傅凑趣了半天,这还是第一回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这名字未免太过“谦虚”了点。想起自己的师傅,路尘却是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被他哄了出来!”
巴天戟却是轻声笑道:“这打铁、练武,就好比跟自己的婆娘上床,可不是别人能参与的!你被轰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见路尘闻言心中暗自笑道:“焦尾琴是老婆,这打铁也是老婆,看来我的师娘还真不少!”
随即路尘将嵇无知给他的令牌递给巴天戟,笑道:“这黑大叔,让我去挑选习武秘籍!”
巴天戟闻言郑重道:“我这次找你,这是为了此事。那塔楼共有七层,下面三层均刻有秘籍,凭借着令牌却是都能去得。只是这些秘籍都是残缺不全的,越是底层的便残缺的越厉害,所以公子最好从第三层中挑选。只可惜,红巾军中也就姓崔的有上乘秘籍,我却是没有拿得出手的秘籍!”
路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低声诵念了一段《银龙决》的总纲。
银龙决何等玄奥,这段总纲一入耳,巴天戟便听得如痴如醉。然而只听了数百字,他却是幡然醒悟,突然跳了起来,开口颤抖道:“公子,我老巴绝无窥觑公子秘籍之意!公子快快停下,否则我便自刎在公子跟前!”说罢,便要拔剑自刎。
路尘知他功夫高,自己根本无法阻拦,连忙开口冷喝道:“住手!”
巴天戟闻言,手中的剑缓缓垂下,脸上却满是死色。
路尘见此,轻声说道:“正因为巴不愿听这段秘籍,我才没说明!如今你是红巾军中的中坚力量,若你的修为无法压制崔宏志,何谈带领弟兄们杀敌报国?难道这一点你还不明白!”
这段话话,路尘说的极为严厉。巴天戟却是虎眼含泪跪倒在地,仰头说道:“将军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自从能够习武之后,路尘终于承认自己神威候世子的角色。
随即路尘与巴天戟交换了联系的方式。
……
于此同时,塔楼最顶层上站着两个人,赫然是已经离开的十三爷和秦虎。
秦虎面向十三爷埋怨道:“十三,你走就走了,为何闹出人命来?岂不是存心要我难堪?”
十三爷却是轻笑道:“我若不闹出点动静,众人由怎么知道我走了?我又怎么会回到这里?”
秦虎闻言疑问道:“哦?”
十三爷轻声道:“此次我来是为了陆云机当年的秘境!”
闻言秦虎一把抓着实十三爷的手臂,激动道:“十三,你说的可是实话?”
那十三爷却是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此事不该有假,想那陆云机二十岁前不过是个书生,却在十年后成就一代武圣,若没有奇遇谁信!”
那秦虎闻言却是冷静了下来,皱起眉头说道:“既然那巴天戟当年是陆云极的亲卫队长,我们这便将其擒拿,逼他说出这秘密所在!”
十三爷却是嘿嘿的笑了:“秦老虎,你又何必试探我?若是靠严刑拷打逼问出秘密说在,你以为能轮的上我们?这些红巾军皆是贱骨头,逼问只会令他们咬舌头自尽!”
秦虎不由脸色一冷道:“那你的意思是?”
十三爷,理了理皱起的衣袖,说道:“我有七层的把握逼他说出秘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来找你就不会吃独食,只是到时候若真找到好东西,我七你三!”
秦虎皱眉道:“若是武功秘籍,可得一起分享!”修为到了他这境界,外物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只有武功秘籍才能令其动心!
“成交!”十三爷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