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峰在营帐中接见姜子墨,态度依旧不愠不火,坐在他对面的姜子墨不疾不徐,姜子墨开门见山道明来意,黎峰还是那句话:给我一个理由。
姜子墨听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拿起桌上茶杯慢慢饮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道,“那黎将军能否给我一个不帮我的理由?”
黎峰从姜子墨进营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与以前来的那些酒囊饭袋不同,得知他是朝云国七皇子后颇为惊讶,关于姜子墨的事他也有听说过,印象最深的当属他的痴病,最近听说他病好了,还以为他正在都城养病,却不想此刻他就站在这里。
黎峰大致打量了一番,姜子墨眉眼深邃,喜怒不行于色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对于刚才他的反问,黎峰一瞬间诧异,说,“你说的这话昨日也有人同我说过”。
姜子墨知道昨日陈国有派使臣前来,他自然以为说这话的是陈国之人,“哦?想必黎将军是拒绝了陈国,不然今日也不会接见我?不过这么说来怕是我今天会听见一样的回复?”
“不,昨日说这话的人说来也是你们朝云国的人”。
姜子墨想了想,昨天他们确实没有派人前来,“那不知黎将军是如何回复他?”
黎峰实话实说,“我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觉着她说这话着实狂妄,不过今日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我倒还真是认真想了想,你们有求于我,态度诚恳,并答应给予报酬,不管是从道义还是利益来说我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你,不过这样一来对于陈国的请求我也同样没有理由拒绝不是?”
黎峰将‘怎样选择’这个难题抛给了姜子墨,却被姜子墨极其婉转的又推了回去,“陈国与我国哪一个更值得合作相信黎将军心中已有决断”。
黎峰难得的笑了,“可是你们能给我的远远不如陈国的多,不是吗?”
“黎将军乃是深谋远虑之人,应该不会只为了眼前利益所蒙蔽,陈国能给的再多也是以不威胁他们自己的利益为前提,况且现在陈国主帅不过是朝中的一个将军,他的权利有限,与黎将军的合作怎样合作他终究是要请示他们的皇帝,就算他们此刻说的在诚恳你又如何得知他们皇帝的想法?而我国此次父皇将军中的权利下放与我,我自病好之后又深得父皇喜爱,朝中大臣那个不巴结与我?若是此次我再立了战功回去,我在朝中的地位将会今非昔比,届时相信对于黎将军来说也定当有所帮助”。
姜子墨的话说的隐晦,身为同道中人的黎峰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心想姜子墨果然不简单,连他想争夺皇位的事也调查的清楚,可惜黎峰虽骁勇善战,在朝中的势力却有限,所以他一直在寻求机会,如今姜子墨的提议对他来说确实极有吸引力,若是有朝一日姜子墨真成了朝云国的皇帝,而身为盟友的他不仅朝中之臣要对他礼让三分,来黎峰的父皇大概也不得不重视与他。
门外脚步匆匆而来,在门口站定,低沉声音响起,打断了黎峰的思路。
“七皇子”,是玄立的声音。
玄立向来小心谨慎,今日如此匆忙大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姜子墨起身,向上座的黎峰道,“失陪一下”。
黎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姜子墨出了营帐,问道,“什么事?”
玄立附在姜子墨耳边耳语几句,姜子墨面色立变,瞧好黎峰出来,姜子墨说道,“黎将军,姜某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今日之言还望黎将军慎重考虑”。
黎峰大概知晓是什么事,便也不挽留他,“七皇子请”。
对于今日之事,黎峰的想法姜子墨不敢百分百的确定,却也八九不离十,若是有一个契机那再好不过,但现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玄立牵了马过来,姜子墨翻身上马直向战场策马而去。
姜子墨离去之后,黎峰唤了身边之人问起,“可是陈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身旁的侍卫回道,“正是,据探子来报陈国趁朝云国不备发起攻击,现在据朝云国营地不过五里地”。
黎峰哼了一声,“他们倒真是会挑时间”。
“将军,那我们……”
黎峰只是望着远方,“静观其变”。
姒璟从早上起来一直没见这黎夏,在屋内坐了许久决定还是想想办法找黎夏看看能不能放了她,刚出营帐就见黎夏正向她走来。
黎夏见她出来,笑道,“你来的正好,今日听说朝云国的人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我倒想知道你们朝云国的人会不会也像昨日陈国那么蠢”。
姒璟一听心中一动,“你可知朝云国来的是哪位将军?”
“似乎不是什么将军,好像是位皇子”,黎夏看她一脸激动提醒道,“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只是带你去看看,待会儿被瞎咋呼,要是惹恼了我哥我也帮不了你”。
姒璟哪里有听她的话,只听黎夏说是位皇子,她心中便了然,在朝云国战场上的皇子还能有谁?一定是姜子墨。
可此时她的担忧却远远大于思念与激动,姒璟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是否合适,更何况这还是在泗水国的地方。
黎夏的手在发呆的姒璟眼前晃了晃,“诶!发什么呆,还去不去?”
“带我去”,无论如何她都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她的思念从未如此强烈。
不知他此时可还好?
姒璟跟在黎夏前往昨日的营帐,一路上心中忐忑。
黎夏神经大条根本没注意到她不得不安与激动,只是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策马而过的姜子墨与玄立,“你看那就是朝云国的人,不过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又谈蹦了?”
姒璟抬头就见姜子墨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瞬间,可是她确信那是他,不会有错。
“子……”名字还没喊出口,姜子墨的身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