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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争吵

比比扬气跑了小魔鬼,感到很孤单。于是,他开始寻找小魔鬼咳克。

比扬整天在外闲逛,晚上经常不回家。结识了新伙伴小魔鬼以后,就更不愿意回家了,就在离镇子不远的一座废弃不用的磨坊里过夜。他们今天逛荡了一天,累得够呛,又都挨了打,就早早蜷缩在磨坊角落的一堆干草上,香香甜甜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虽然比比扬的父母对他早就失望透顶,觉得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可心里总还是挂念着他——毕竟,他是母亲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是父母的一块心头肉呀。平时比比扬调皮捣蛋夜不归宿,他们装得像没事人似的,照旧吃饭睡觉,毫不在意。可那都是做给儿子看的,他们希望儿子能出去受受罪、吃吃苦,也好得些教训、长点见识,明白父母的不易和苦心,慢慢地能浪子回头、重新做人。但这一次他们的儿子离家已足足有一个礼拜了,仍毫无音讯。老两口真的是着急了,他们多么害怕儿子万一被人贩子拐卖了,或者是遭到什么不测,那怎么对得起儿子,他们今后可怎么办呀?

于是,母亲整天站在那门口望啊望啊,为那未归的儿子而天天落泪;可怜的父亲则天不亮就起床,挨家挨户地去打听儿子的下落;天色近晚时又向放学回家的孩子们询问,看看谁遇见过他的宝贝儿子了……他逢人便会说:“比比扬是一个头发蓬乱的男孩子,别看他一副调皮捣蛋的倔样子,其实他心肠不坏,挺讨人喜欢呢!”

唉!可如今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亲爱的读者,你们一定会问啦:

“比比扬几个礼拜不回家,那他吃什么呀?他不会被饿死吗?比比扬还活着吗?”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比比扬天天和小魔鬼咳克混在一起,逍遥快活得很呢。小魔鬼咳克天天都让比比扬吃得饱饱的,食物还特别丰盛。食物是从哪里来的?您可别忘了,咳克可是一个会隐身的小魔鬼呀!什么细小的窟窿、什么锁孔他都能钻进钻出。他每天进镇,潜入大商店,钻到食品铺子,溜进富人家,把别人正待出售的、正待享用的各种食品都偷了来。要知道,咳克长着一个灵敏得出奇的鼻子,任何美味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小魔鬼总是把各种美味的食物收拾到一块,装进一个大麻袋里,然后拿给镇外正饥肠辘辘等待他的比比扬吃,让自己的朋友大饱口福。

嘿,读者们,要是你们能看见比比扬是怎样津津有味地享用那些偷来的食品,你们就不会为他担心了。你瞧,一个星期以来,比比扬的眼睛已经闪现神采,双颊也常常泛出可爱的红润了。

他的体内又鼓满了劲儿,身上的肌肉也渐渐鼓了起来,走起路来像一头小野兽,似乎世间没有他拿不下的对手。

扬·比比扬知道小魔鬼已经少不了他了。当他对此确信不疑时,一下改变了对咳克的态度,不再把他当成自己的好伙伴,而是对他吆五喝六,就像主人对奴仆一样。他还对咳克又是讥笑又是辱骂。有一次,咳克不小心踩了他一下,他还狠狠把咳克毒打了一顿,以至于咳克失掉了隐身的本领。

咳克一怒之下,气呼呼地说完要对比比扬进行魔鬼式的报复的话就不见了踪影。

比比扬开始还满不在乎,自信咳克会回来找他的。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咳克的影子,看来这一回,小魔鬼是真的生气了。

比比扬失去了为他供食的朋友,孤单寂寞且不说,还终日饱受饥饿的痛楚。气走朋友的损失是如此惨重!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为芝麻大的小事毒打小魔鬼。可是他也不能反悔呀,因为魔鬼不喜欢做了错事又马上反悔的人。他好不容易在老磨坊里挨过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一醒,就动身去找他的朋友。他朝柳林走去,走到河边的荒草丛中。

“咳克!咳克!”他焦急地呼唤着小魔鬼的名字,“你出来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辱骂你了,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了!咱们还会是好朋友的。”

可是,没有任何回音,四下里也没有小魔鬼的踪影。

老柳树干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黑洞。比比扬探身把树洞都找了个遍,也不见咳克。比比扬又翻遍了河边每一个黑莓藤和矮树交缠而成的野窝棚也都不见咳克。

傍晚时分,当最后一抹霞光隐约在远处的山峰间闪现时,垂头丧气的比比扬回到了老磨坊。

他倚着门,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了看天上正忙着回窝的乌鸦,禁不住伤心地叹了口气,心想:“要是明天小魔鬼咳克再不回来的话,我就只好回到父母身边去了。没有办法,我得去做我们全镇最好的一个男孩子了。”

比比扬失望地朝磨坊走去。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是夕阳余辉斜射的光芒。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他懒洋洋地走到干草堆旁,刚要躺下,就发现他前面摆着许多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盘子里有面包,有水果,有牛肉等。

“哈哈,原来小魔鬼没有生气,在跟我玩捉迷藏呢,害我找了他这老半天。哈哈,这个长角的朋友并没有忘记我!”比比扬顾不得多想就迫不及待地扑向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门外忽然传来稀奇古怪的说话声。

声音是嘶哑的、细碎的,小声时像两人耳语,大声时又像两人说绕口令,速度快得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比比扬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会不会是受父亲之托前来搜寻他的人?糟了,要是被找到了,回家之后肯定又要挨一顿打。

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逃出磨坊,没命地跑,好不容易看见一棵老柳树,树上有一个大大的黑洞,就三下两下爬进了树洞,躲了起来。可怎么回事儿?这老树黑洞里,竟然还有人影在晃动,比比扬还能听见古里古怪的说话声。

比比扬壮起胆子,向四周看了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老柳树下有许多黑不溜秋的东西在那里窃窃私语……认识咳克的比比扬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一群老魔鬼。

“这下完了!”比比扬哭丧着脸想:“我掉进魔鬼洞了!”

果然,让我们猜中了,比比扬和小魔鬼之间的“友谊”这么快就出现了裂痕。虽然小魔鬼去为比比扬偷食物,养活他,但比比扬似乎一点感激的意思也没有,最后竟然对小魔鬼耍起主人的威风,把小魔鬼当成了奴仆随意呵斥,气跑了小魔鬼。由此看来,比比扬似乎比小魔鬼真还要坏上一些,但实质上是这样的吗?那么就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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