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一个的小山村里,住着一户人家,传言这户人家的两个孙子命犯孤星,生来克死父母,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某天,一个声称自己是茅山道士的中年男子来到了这个令全村人无可奈何的家中。
道士一看到两个孩子,摇头叹息对老人说:“大爷,不知这是福还是祸,您的两个孙子,本是阴阳一体,奈何阴差阳错一分为二,两者如果一方过于强盛另一方就会衰弱。”
“自古,阴阳并济,如今他们却分离,怕是您要做一个决定了。”
老人一听:“什么决定?”
“二者保一,就算你不做决定,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寿命也不长,所以还望您早做决定,贫道时间有限。”道士清扬拂尘,闭上了双眼。
或许对平常人而言,这真的很难做决定,儿子和儿媳的相继去世已经让老人难以接受了,如今还要在心上插一把刀。
“造孽啊!”老人哀叹一声,扶额痛哭。
道士睁开眼看了眼老人:“大爷不必难过,人固有一死,既然是一家人,用生命去换他一个人的安好,没什么的,两个孩子本就是一体,无论你选择了谁,他都不会怪你。”
老人听后冷静了下来,走到床榻前,看着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孩子,爷爷对不起你,你是哥哥,这个时候要保护弟弟,你说对吗?或许对你来说太过于残忍,但也是你的宿命,你走后爷爷会好好供奉你,别恨也别怨,你是爷爷心头上的一块肉,来不及听你喊我声爷爷。”说到这老人的眼圈又红了,握住男孩的手放在嘴前亲了亲。
“大爷,您放心我会好好超度他的。”
老人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道士准备的东西很简单
七盏莲花灯,三根红线,一块八卦镜。
将两根红线把七盏莲花灯相连,一根红线缚住两个孩子的大拇指,八卦镜则放在大一点孩子的前胸。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道士双手结印一阵红光从中间一盏莲花灯迸发而出,折射于八卦镜上。
“脱离苦海,转世成人,敕!”
紧跟着红光穿透八卦镜进入到大孩子的身体。
然后大孩子的身体从脚一点一点的虚化透明,而小孩子的脸色从苍白慢慢的变得红润起来。
老人跪在地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时辰后,道士走到老人前面把将其扶了起来:“老人家,我已经给他念了往生咒,您别太难过,希望您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亲情。这个孩子十二岁之前灾病不断,十二岁后你带他去玄青观找我,就这样老人家你保重。”
“道长,这孩子还没有名……”
“天佑”道士头也不回的说到。
就这样天佑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开始的几天老人天天以泪洗面,好在村里人都很善良,时不时的过来接济一下,这才让爷俩活了下去。
到了天佑五岁的时候,身体才得以好转,至少发病不会那么频繁了,这让老人稍稍心安了些。
就在天佑认为自己注定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的时候,沈大海突然把他叫进了一间密室。
沈大海,也就是天佑的爷爷,手里拿着三柱香,看着天佑。
“天佑,过来给他们上香。”
天佑好奇的打量四周,这间屋子沈大海一直没让天佑进来过,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拜祭的是什么人,一直站在原地傻傻的楞着。
“过来!”沈大海突然怒喝一声,吓得天佑一哆嗦,不进反退。
沈大海叹了口气,抓住天佑的手,跪在排位前。
“天佑,是不是觉得自己从懂事以来一直在床上躺着,身边也没朋友,很孤单?”
“是!”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家,生死由天?”
“有!”
“可是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不止是你!”
“爷爷,我不懂,可我好累,生病了我难过,爷爷为我哭,我也难过,身边没朋友,我也难过,爷爷,我从来没有其他小伙伴那样的童年,也没有和他们那样无忧无虑的笑过。”
“我才十二岁,为什么会这么对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敢知道,我只知道我仅存的幸福就是爷爷您。”
没有嚎啕大哭,泪悄然无息的流了出来,是的,天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也不知道什么是眼泪,只知道难过。
沈大海摸了摸天佑的额头:“孩子,上香吧,爷爷带你去个地方。”
天佑接过香,有模有样的鞠了三躬,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问道:“去哪?”
“玄青观。”
天佑没问为什么,等沈大海收拾好了东西朝着玄青观的方向赶去。
一路无话,沈大海骑三轮车抄近路到了玄青观。
沈大海在观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开门,天佑便对爷爷问道:
“爷爷,这个道观里是不是没有人?”
沈大海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观门说道:
“不应该啊,这人要是不在里面的话,门怎么会在里面锁起来?”
“我走过去看看。”说着沈大海便朝着道观里面的一个开着门的屋子里走了过去。
刚走近,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屋里面有个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
“卧槽!谁特么开的狙,老子刚冒头,你就打我,还特么让不让我玩?”
天佑听到屋子里的这几句话,没啥反应,相反沈大海顿时就石化在了当场,这是来了道观,还是进了网吧?
天佑顺着屋子里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看到了一个少年在那左摇右晃的,脑袋时不时的躲来躲去。
“爷爷,他在干嘛?”
“你没出过村子不懂,那是在玩游戏,唉,多少祖国的花朵就这样被摧残了,话说,这少年也是道士?”沈大海上下打量着少年,心想是不是十二年过去,那个道长早已不在了?”
这时少年猛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鼠标键盘全扔了:“靠!对面五个人打我自己,没法玩了!!”
当然,他也同时看到了天佑爷孙俩。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少年一脸狐疑地问道。
“有扇门没关,我们来是找一位道长”沈大海看着他有些心虚,毕竟这属于私闯,不占理儿。
“什么道长,这里没道长!”那个少年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们是来找我的”说着一位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仙风道骨的老人,便走了出来。
沈大海一看到这个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道长,我带天佑如约而至,还望道长指点迷津。”
那个道长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天佑。
天佑被看的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往沈大海身后躲了躲。
许久道长甩了一下拂尘,道:“老人家,您回吧,天佑怕是无法再长伴你左右了。”
“什么?我就他自己了,道长,这……”沈大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呆立当场。
道长指了指天佑:“天佑,过来。”
不知为什么,一直怕生的天佑竟然听话的走了过去。
“天佑,你从小命理不好,取名天佑护你十二年的周全,但这并不是万全之策,你可能听不懂,也没必要懂,我只想问你,想不想好好活下去,孝顺爷爷?”
天佑想都未想:“想!”
“哪怕与爷爷不能无时无刻在一起?”道长突然皱着眉头问到。
天佑看向了沈大海,每一次看到沈大海为了自己的身体操心,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天佑的心就难受的很,如果自己的离开能换取沈大海的快乐,自己愿意离开爷爷:“没关系,只要爷爷好,在哪都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我已经带给爷爷十二年的痛苦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论让我做什么!”
“真是个傻孩子,爷爷不苦,你好好的就是爷爷最大的安慰。”沈大海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对道长道:“道长,那天佑就交给您了。”
道长点了点头:“连平,送老人家。”
“知道了,师傅。”那个玩游戏的少年躬身回到。
这让天佑诧异不已,这还是刚才那个暴躁的少年吗?
送走沈大海后,道长望着玄青观:“从今天起,你是我玄青道人首席弟子,万望你努力修道,别辜负我和你爷爷的希望,明日午时正厅正式拜师,连平给天佑安排好房间。”
天佑学着连平的样子,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是,定当不负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