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我立即质问,才一片叶子就这么大威力,要是我真的听他的话吃下整一棵,五脏六腑不都烧成灰了!
“鸟惊草,灯笼里的蜡烛也是鸟惊草提炼的油做的。”任孟一脸无辜。
“真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点燃它?”
“不是,两指在烛芯上轻轻搓两下就行。”
“那你!那你还让我吃草,你安的什么心!”我炸毛,浑身的血液这一刻沸腾不止,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我只希望能用意念让面前那货灰飞烟灭。
“安的坏心。”任孟供认不讳,大有我就折腾你你能拿我怎么着的轻狂。
我磨牙,好人不跟妖斗,这新仇我先记着,“先前出了你这店就下了一场红雨,也是你搞的鬼?”
任孟摇头,“不是我搞的鬼。”顿了几秒钟又说,“是我搞的雨。”
此刻省略我的心理活动一百字。
“为什么?”雨既然淋了,我就求能淋个明白。
“为了整你。”
“我就是问你为什么要整我!”我昂头一吼,任孟瞪眼,我立马又缩了脖子,心里可着劲儿招呼他祖宗八代。
“大概是因为你没吃人梦子吧。”
大概?他整我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吧……
“之前的两个路人,不,两个妖物,”我仔细回忆三号路上的细节,“干嘛来杀我?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然后连累我遭殃?”
任孟眼光一闪:“既然杀的是你,那肯定是你自己闯的祸。如果因我而起,我就在店里,他们直接上门找我不就行?”
虽然任孟的解释头头是道,但我就是莫名地不相信,且不论我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哪路小魔小妖,这场截杀都和他逃不了关系。
“救我也是因为我体内的妖力?”
“不然呢?”任孟反问。
我苦笑,是啊,要不是妖力在身他怎么可能救我。
身上人梦子的浆汁未干,已经渐渐渗到内衣,头发也黏湿披散,此刻的我看起来狼狈又颓废。
无端遭遇的这些事令我感觉烦躁憋闷,我急切地想找个地方大声喊叫,最好是能把夜里沉睡的人都吵醒,陪我痛苦一宿。
“啊!吵死了吵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宣泄不满情绪,店里突然冒出尖细绵长的叫喊,刺地我耳膜都疼。
柜台里的床铺上,那个搁枕头旁边的啤酒瓶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从瓶口伸出一个头,粉色的信子外吐。
原来是老面孔,三号路上我曾见过一次,就是那条叫“小色”的舔了我下巴的土蛇。
它爬出来,高悬着头,我忽然发现它长长的身体上长了四条腿。
画蛇添足吗?我疑惑地看着它,但到底是没多想,因为它正一错不错地瞪着我。
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无语,干嘛瞪着我?
“你吵到它睡觉了。”任孟好心解释。
我?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话。
“咦,这个丑姑娘在哪里见过。”小色好像认出了我,怒气转瞬消散,好奇地凑近玻璃仔细瞧着我。
“把头发捋起来。”它吩咐,似乎是因为我的头发遮住脸它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