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海下的火山昏暗炽热,却依然有生命的存在,不过那份宁静,不经过淬炼,也不是谁,都可以享受的。
七月,蝉早早的破土而出,依附在高高的树冠吱吱的叫响。
沙沙的树叶似乎要阵破耳膜,但着丝毫不影响阳光在树丛间流动,只是空气中流窜着的泥土和这座小镇与生俱来的腐朽味道让人感觉不悦。
这里的人也想不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从哪里散发着这种让人不悦的气味。没人去找过,也没人理过。阿三,自然也不会理采,只是每每路过那口井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虽然心里还有些愧疚但阿三今天还是照例出来散步,刚一走到门口就见着一堆堆的人头在哪里晃来晃去。似乎还带着女人的哭泣声。
阿三人高马大,几步就走到了人墙的中间,用手大力的翻开人群。
就在这一刻,阿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让这场噩梦赶紧醒来。
在这双惊恐的瞳孔中,你能看到年少的妇女愣愣的跌坐在地上,手中是一块血淋淋的碎布,碎布上还零星的挂着一些内脏的残渣。
而再仔细看那个少妇的瞳孔中,只有地上那一佗东西。他死死地盯着,不住的摇头,嘴里不停地重复,不是的不是的。
少妇的脑海中不断的补充这儿子活着时候的阳光顽皮,可这个地上的死物,到底是谁。这个头部凹陷,左眼凸出右眼空洞,鼻子嘴巴依然完好,但是除了头部连接着颈椎,有的就只是带着零星血肉的骨架。
“这完全是非人类所干出来的事情!”阿三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没有人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华然间,整个镇子炸开了锅。不,应该说,每个人都打心里害怕了起来。
“肯定是那个铁面男孩,昨天刚给他封住嘴,第二天就有孩子遇害。肯定是他!”
“对,对,他家那娃我记得,昨天还瞪了那个男孩。肯定是他!”
“他在报复我们,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一个神经兮兮的男子耗着自己的头发,眼神涣散的看着天空,脚下错乱的步子险些几次将自己绊倒。
忽然轰隆的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屋子传出来。
阿三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形似蜘蛛的巨虫拔地而起,仰天嘶吼似乎要将着烈日全部吞噬。
黑影在阿三的面前越来越大,他瞪圆了双眼,嘴巴开合的很大,冷汗随着喉咙的起伏不断的滴落。
届时巨虫粗壮的大腿,如同割地的机器翻搅着房屋,瓦砾四处飞舞,砸落在街道的各处。人们惊呼着逃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忽然间,原本懒散的空气,被搅动的浑浊不堪。
在霜吾的梦里,他看见了一片漆黑,不,是一个个摇曳的黑影组成了黑幕,他们狰狞,可怖。他们绝望,嘶吼。他们那一张张如同来自地狱的脸。还有尖锐刺耳的哀嚎,听得人毛骨悚然。
霜吾只觉得自己默默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眼泪华然间落下,哽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空气里好似夹杂了棉絮,阻碍着呼吸。
霜吾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泪流不止。环顾四周,确是安逸祥和。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灶台,粉尘拖慢了整个屋子的节奏,缓缓的静静的。
屋里屋外,静的吓人,静的可怕,静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霜吾只觉得整个人依旧是恍惚的,轻飘飘的。他不知道他是怎样走下床,怎样推开门的。
只是推门的一瞬间,阳光夹带着热浪和沙尘扑面而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醒了。”男孩站在霜吾的身后,同她一起看着远方,脖颈后的金丝画着风的模样,一起一伏。
“你是谁?”霜吾没有看他,眼睛依然看着远方。
“你是谁?”男孩的眸子被光晃得忽闪忽闪。
“或许叫做霜吾?”霜吾从腰间拿起一块毫不起眼的佩玉,透过阳光有三句短语‘雨纷纷,想无心,言无语。’
“那我是谁?”男孩将视线拉回,投到了霜吾的身上。
“你?”霜吾转过身,逆着光正对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次又一次的割裂着阳光。忽然,她一歪头,不知是笑还是叹气,然后对着男孩说:“一火,你就叫一火。”
“一火。”男孩抿嘴一笑,领会了霜吾的意思不在往下问。
慢慢的一火渐渐的变得透明,消失的时候,霜吾手上的金点闪烁了一下,一根金色的丝线在脖颈后飘荡。
她走出屋子四处遥望了片刻,想要找到生命的些许迹象,可是除了风沙就只剩下空静的屋子摇摇欲坠,或许在不久后便会同身后的瓦砾一样,坍塌倒闭。
霜吾走到一家酒店。酒店的门脸早横尸在街头,二楼的楼梯显露在外,整个屋檐以奇特怪异的方式卷起。屋后一具具被风沙掩盖的焦黑的尸体,时而裸露时而不情愿的翻身。
不过还好,这家酒店还有一个地下室,霜吾觉得或许会有一些存粮来果腹。于是随手找来一块木条敲开盖着的木板,小心翼翼的顺着旋转式的木梯向下走着。
走着走着,霜吾发现了些许端倪。一块块绿色大小的斑纹覆盖在木板上,霜吾蹲下用手轻轻划过在鼻下嗅了嗅,竟是一股腥臭的味道。霜语顿时间警觉了起来,因为这个味道,她似乎有些熟悉,在哪个可怕的梦里她似乎闻过这个味道。
她小心翼翼的只用脚尖踩过木板,终于纲要走到带光亮的地下时惊人的一幕让霜吾倒吸一口气。
这哪是一间地下室的通道,着明明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
霜吾来到洞口试探的查看了一圈,这里是一个地下洞穴,她现在应该处于洞穴的最上方,顶部以及洞壁都裸露着岩浆石,这种石头滚烫无比,稍微接触足以皮开肉绽。
“这里应该是由于某种原因造成塌陷后形成的,要小心这些红色的石头。”一火以一种半透明的存在依附在一旁说。
“不就是会被烫伤,我会小心的。”
“如果只会这样就好了,我们似乎来到了很危险的地方,”一火用手指向伸手不见五指的脚下,“仔细看这些洞壁,每一处都连接着极细的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火托着下吧迅速的回想,“这些丝线。”没等一火说完,霜吾捡起小颗的岩石仍像洞壁。
“你是说这些线是为了监视?”
但被小石子砸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或许不是为了监视,而是简单粗暴的将猎物困住。”
霜吾一惊,拾起大一些的岩石朝洞壁扔去,果然如同一火说的那样,石头被悄无声息的“吞掉”了。
“我建议我们还是回去。”一火皱了皱眉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总有一种让我不安的感觉”
霜吾转身准备回到地面,听见有脚步声。
“有人?”一火惊讶的抬头。
“不仅有人,还不止一个。”霜语深吸一口气,做出战斗的准备。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可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