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真的已经想过一千种和耿于怀再见面时的情景,也做好了被骂、被责备的准备。可是这一千种情况里却并不包括现在面对的这一种。
在“茉莉馆”大门外日夜不休的等了四天,又因为拉斯维加斯突然变天,而从下午4点起就淋了两个多小时的雨,这会儿终于被管家范丘让进了“茉莉馆”。
跟在范丘身后,走在曾经那么熟悉的“茉莉馆”过道里,那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花小姐,先去换一下衣服?”范丘看着浑身湿透的花语,毕竟还是有些不忍的开了口。花语在“茉莉馆”的日子不短,样貌本就讨喜,再加上待人随和,性情温雅。说句实话,遇到这样的女主人,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虽然朱雀下了死命令,是要下脸子给她看的。可是面对中,毕竟是狠不下心肠的。
“姐姐……”花蕊的话还没出口,已被花语接口:“劳驾,我想先见怀!”花语知道之前范丘给自己的拒绝一定是怀授意的,当然也知道怀不在“茉莉馆”有八成是谎言。可是她并不怪范丘。怀的手下,忠诚是必须的,不要说是一个谎话,就是生死也应该绝对服从。更何况她现在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她要见怀!怀让她进了“茉莉馆”,无疑也是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她是无论如何要把握的。
“可是……”范丘依旧有些犹豫,花语的样子太狼狈,2个小时的暴雨,不止让花语和花蕊从头湿到了脚,暮色初起,秋寒沾惹的湿气,更让这两个小小的人儿不自禁的都在轻轻的发着抖。
这个样子就进去吗?范丘看着近在咫尺的客厅大门,心里不自觉的暗暗开始打鼓。
“劳烦了!”花语说的客气,语气里少有的坚决却是范丘所熟悉的。咬了咬牙范丘终于抬手推开了客厅的大门。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桌椅,最熟悉的环境里,此刻却并没有花语最想见到的那个最熟悉的人。
偌大的客厅里,灯火在暮色里已开启光明。白色的羊毛毡铺垫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红发女子。蓬松的微卷长发,用一根黑色的缎带松松的斜束在肩侧。白色的立领衬衣下摆随意的在腰间打了一个节,黑色的皮裤,带钻的腰链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西方女子特有的性感和妩媚。
“坐!”红发女子看到花语一行人的进入,并没有太多惊讶。点头示意范丘退下后,用并不标准的中文发出邀请。声音不大,却莫名的带着几分仿若此间女主人一般的优越感。
几乎是本能的,花语松开了花蕊的手,有些防备的刻意挺直了脊背。
“耿于怀呢?”花语并没有和面前女子纠缠的打算,这里是“茉莉馆”的客厅,当然也是怀待客的地方,所以这里出现的人,应该都是怀的“客人”。
可是为什么客厅里只有客人,而不见主人呢?
“他在楼上。”红发的女子对于这几乎称不上客气的问询,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排斥和懊恼。微笑着轻盈起身后,转朝酒柜的方向走去。须弥已走到酒柜旁,从酒柜里取出了3个酒杯,一字排开后,开启了酒柜里的一瓶红酒,缓缓注入。红发女子倒酒的动作娴雅而熟练,眉间眼底却暗露着三分嘲弄,七分得意。
花语暗吸一口气,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可是第一次,花语没有顺着心里那个提示往下想。转身拉起花蕊的手,就准备转出客厅,往二楼卧室的方向去。可是才转身,身后已响起带着几分怪异的嘲讽轻笑:“你明知道怀并不想见你,还要上去吗?”
花语身子一顿,血液里有股凉意顺着身体的脉络缓缓散开。身上冷,心窝里的温度也在一寸寸寒凉。握着花蕊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脊背却挺得更直了。
“我没有自我介绍,我想在这里你看到我应该多少是有点好奇的。”花语的身后,玩味的、戏谑的轻笑在缓缓靠近。脚步很轻,每一声却仿若踏在花语的心扉上:“我叫辛蒂,是‘克拉克’家族的小女儿。”辛蒂•克拉克有些得意的报上姓名后,刻意的停顿了一下,优雅的绕到花语的身前,在仔细的打量了花语半晌才安然续道:“花语,我代表怀亲自邀请你这周末参加我和怀的订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