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做事一向谨慎,所以就算是当天参与计划的人,都并不知道怀在车子里提前放置了一支‘影音笔’。虽然爆炸彻底粉碎了“影音笔”,可是在思量和推断之后,她和怀还是就势布了这个“暗局”。刻意的放出了风声,让锁定的两个特别目标知道这支“笔”的存在。更借口“影音笔”因为爆炸而损坏,需要时间去找人复原。
这是一个时间的缺口,更是一场心战算计。
果然,在拉斯维加斯风声放出之后,已有人暗伏心机,落下了潜室而入的痕迹。此次怀更刻意的把怀疑的两人抽调回国,就是为了诱导“叛者”放松戒备,行差踏错,在短时间内有进一步的行动。从第一次“刀疤”潜入,其实花语和怀已沟通联络了,更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局外静观,只因他们知道光凭“刀疤”不可能去计划“爆炸案”,更不可能提前布置拉斯维加斯的“警力”在外配合。
人的行为和选择都是有原因和动机的,而“刀疤”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他们都想等,看看在找不到需要的东西,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刀疤”会联络什么人。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花语心底暗暗叹息,应该很快的,“刀疤”会去请示那个藏在暗处的“黑手”。
可是意外已经在无意间切断了“暗局”延续的可能,最糟糕的局面,就是此刻直面的询问。然一切已无转圜的余地。
“‘刀疤’你跟着怀出生入死,怀并没有亏待过你。从一个“案协”擢升到“掌队”。没有经过‘内选堂’,直调到内堂服务……”花语的话没有说完,“刀疤”不屑的讥笑已从鼻翼里哼出。
粗鄙的啐声出口,“刀疤”挺直的脊背,眼神烁烁:“论对帮里的功劳和苦劳,我自认比不上白执事,可是他的下场是什么?”(详文见《捻花辞》)
“鸠尾?”花语的眉头轻轻吊起,并没想到“刀疤”突然会提起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花语的眼神瞟向侧立在一旁的曹解,居然在那状似清冷的眼眸里看到一丝戚然悲悯。心下微微一惊,心头已意识到在处理“鸠尾“的事上,似乎她和怀都忽略了一些东西。可是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撕破了表面的那层面纱。“刀疤”势必会彻底反骨,再无顾及。可是明知道局面难收,走到这一步,却再无退路。
“鸠尾的下场是自食其果。”侧立一旁久不言语的刑离突然开了口:“‘刀疤’你是鸠尾的人,帮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要欺负夫人不了解以前的旧事。转移注意力。给自己的背叛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错就是错,背叛就是背叛。鸠尾如果当年没有背叛堂主,又怎么会落得终身拘禁的下场。“
“堂主?!你也会说,朱雀只是堂主。他并不代表整个‘东靖盟’。”
“‘刀疤’,你是‘朱雀堂’的人,你的主子除了堂主。不应该有第二个人,更不应该是鸠尾。”刑离少见的面上有了薄怒。一旁的花语心下却有了计较。帮内的事务她涉及不多,偶有事端,都是怀在处理,她亦很少过问。不过从刑离和“刀疤”的对话来看,隐隐的亦了解了几分“刀疤”叛乱的原因。
鸠尾!
没想到事隔经年,这个名字在帮里依旧可以推起波澜。
凝红的面颊上透着几分激烈的情绪,“刀疤”微抬的下颚带着不满和愤恨:“刑离,你看到我下颚的伤了吗?如果不是白执事,当年我伤的就不止是下颚,断的是咽喉。所以别和我说那些大道理,在你眼里,耿于怀是你的天。在我的世界里,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白执事给的。”
“所以,你觉得你做了背叛堂主的事,也是理所当然?”刑离反问,眼底的怒意火色慢慢迸裂,花语一惊。刑离的脾气她相处了这几年,已基本了解。对于怀,他的忠诚无人可替。可是性格上的爽直和冲动却是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