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睁开眼,看到的是她粉紫色的床帘,以及熟悉的寝房里的所有摆件,还有安静侍立一旁的婢女。
她一阵迷糊,难道那只是梦吗?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她转过头,看着秋月端着她的衣服走过来,秋月是她的贴身婢女。
看样子真的是梦了。
她从床上起来,由秋月给她更衣。秋月越走越近,她忽然闻到一缕奇异的香味,然后一种几乎不可控制的饥渴感涌上来,如同受着灼烧煎熬。
她微皱眉头,看到秋月低着头给她系裙带,脖间的血脉一跳一跳,那奇异的香味就是由秋月身上发出。
她的眼瞳一点一点变的鲜红,就在她忍不住要扑上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夏婵的声音:“小姐,您可起身了?老爷在厅中等你呢。”
她猛然惊醒过来,说到:“我这就过去。”
秋月也为她换好了衣服,洗漱之后,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过脸颊。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白皙,却没有血色,她伸手拿过粉红色的胭脂,抹在颊边和唇上,竟然有一种惊人的美丽与魅惑!
那种无法控制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她看着镜中自己琥珀色的眼瞳变成鲜血一般的红色,感觉到嘴里有四颗尖牙在生长,指甲变成尖利的金色,细密的黑色图纹爬满了眼周……
她转身向秋月扑去,在秋月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咬在了秋月的脖子上,鲜血涌出,她疯狂的吞饮!她心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她无法抗拒鲜血的诱惑……
她微微抬起头来,眼中的血色渐渐退去,牙齿,指甲与皮肤也恢复正常。
秋月无力的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她,“小,小姐?”
她心中一慌,看着秋月的眼睛里布满兢惧,她皱眉,直视秋月的眼睛,说:“忘记刚才的事情!”
这不是要求,是威胁。
秋月只觉得小姐的眼瞳如同墨黑的漩涡。待她回过神来,完全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受伤的。
她看到秋月血淋淋的衣服,想了想又说,“若有人问起,就告诉别人你身上的伤是被野猫抓到的。”
秋月茫然重复道,“我身上的伤是野猫抓到的。”
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了蛊惑人心的力量?她对视着秋月的眼睛,轻声说到:“去将伤口处理好,”
秋月转身走到外间,替自己处理伤口。
晨曦的阳光柔和的落在花园里。佳木葱茏,鲜花烂漫。迷人的花香迎面而来。
苏婳带着秋月走到石阶边,扶着栏杆迈步而下。金色的朝阳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霞光——然而她没有看到,隐在黑暗中默默注视她的金发男子,看到她眉间隐现的金色暗纹,脸上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
苏婳来到客厅,苏家老爷,也就是她爹,正坐在厅里饮茶,旁边站着夏婵,冬雪。
她走向前,对苏老爷施礼道,“父亲。”
苏老爷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儿似乎哪里不同,却又没有发现异样。便微笑道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吧。”
她走过去坐下。父女两人都不说话,厅里便这么沉默下来。
苏老爷饮了一口茶,再次看了她一眼,说到:“婉儿,今日卫大公子会过来,是为了向你提亲的。”
她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身边的人传来的奇异香味,努力控制自己忽略那种饥饿感。冷不防听到苏老爷说提亲,她不由一愣,继而怒道:“父亲!母亲尸骨未寒,且二姨娘……”
“婉儿,为父说了,你娘的死与二姨娘无关。”苏老爷抬手制止她说下去,“将你嫁给卫大公子,你二弟有大好前途。你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卫大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哼。”她冷笑,“父亲,你为了让二姨娘扶正,放任她害死我母亲。如今又为了让卫家提携二弟,竟要我嫁给卫家那个纨绔浪荡的大公子么?你究竟置我于何地?置母亲于何地?当真欺母亲出身微寒,无人撑腰么?难道父亲你真忘了你们贫寒时,母亲为你付出么!”
“你放肆!”苏老爷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道:“苏婉!看看你娘把你教成什么样子!目无尊长,出言不逊!她如何能当的起我苏家的主母?荷香她是杜国公府的小姐,做了二姨娘本就委屈了她,如今你娘去了,她自然会比你娘做得更好!”
苏婉站了起来,她看着苏老爷,有一种想上去将人撕裂的冲动!这冲动来的突然而猛烈,她几乎就要扑上去了。死死握住拳,她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否则必然会不受控制。她扭头快步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苏老爷气急败坏的声音——“岂有此理!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