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小雪将手腕递到辛瑞面前,“瑞。”
辛瑞转头看她,温柔的微笑里,带着一丝心疼。他握起小雪的手,低下头,露出尖牙,咬了上去。饮了几口之后,他抬起头来。他沉默着撕下一缕衣襟,轻柔的为小雪包扎起来。苏婳看着辛瑞的样子,心里微微疼痛。她转过身,带头向山下走去。
苏婳指着城门说,“我们先进去城里。今晚安顿下来,我去找一辆马车,明日便离开元洲城吧。”
辛瑞应好,三人慢慢走进城里,找了一家同福客栈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苏婳说,“我回府去拿些金银盘缠。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为什么还要回去拿银子?直接迷惑他们,或者我用障眼法也可以啊。”小雪疑惑的说。
苏婳看了她一眼,“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别人的东西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给钱才会心安。”
小雪撇撇嘴,“哦。我们妖怪就是从来没用过钱嘛。”
苏婳没再理她,转头对辛瑞说到,“我走了。”
“嗯。”辛瑞点头。“小心一些。”
苏婳走出门去,屋里只有辛瑞与小雪。小雪微微撇嘴,“我们妖怪是从来没有用过银子啊。”
辛瑞拉过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面前,“雪,婳儿她一直都是以人的身份活着。所以她习惯人类的思考方式。而你一直是以妖的身份,最终不也想化形为人,进而为仙吗?所以也要慢慢适应人类的行为方式。”
“哦。”小雪轻声应到。
苏婳来到苏府门外的巷子里,不由有些出神。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回家会像做贼一样。她轻叹一声,跃上墙头。
自己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她跳进院子,避开耳目,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她轻步走到床边,床褥叠的整齐。挪开床褥,揭开一块木板,从木板下抱出一个木匣子。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团红色的棉布,她轻轻揭开棉布,里面是一块小小的,带着红色细绳的,碧绿的玉珏。她将玉珏拿出,走到镜前坐下,将红绳绕过脖子,紧紧系好。
娘亲说这玉珏是自己出生时就戴着的,后来二姨娘听父亲说了就老是打这块玉珏的主意。为了避免被她夺去,娘亲就把玉珏藏起来,对父亲说玉珏不见了。如今——看到碧绿的玉珏,不由想起了这世间最疼爱自己的娘亲。
轻轻叹息,把木匣合好,放进床板下,将床褥再次理好,她转身出门,向库房摸去。
来到库房门口,她走向前,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铁锁,她伸手拉住门上的铁把,用力一扯,铁把就被扯了出来。她迅速闪进身去,又回转身将门关上。
苏大人为官这几年还是收了很多金银珠宝的。她走到一个木箱子钱,拉开锁,里面满满都是银子,上方还放着数十张银票。银票都是百两的面额,她拿了十张银票,又将包袱打开,装满银子,然后盖好箱子,走出库房。
几个起跃,跳出苏府,回到街上。她一路寻着马车,辛瑞白日里会一直在马车上,所以马车一定要宽敞舒适。她仔细挑选,最后选中了一辆乌木马车,马车宽敞而扎实,顶上用了上好的楠木,日晒雨淋都不会有影响。
苏婳非常满意,花了两百两银子将它买下,又选了两匹上好的马,花了一百两。她让卖马车的人将马车驾到同福客栈,她继续行走。
此时时辰不早,很多商铺都已经关门。她想再买几把伞,放在马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一家卖雨伞的店铺,老板正准备打烊,她拦住门说,“等一下,我要选几把伞。”
老板答应着,又点亮两盏烛火。
她走进去,雨伞琳琅满目,她对老板说,“我要厚实一点的。最好能遮住太阳光,我很怕晒。”
老板闻言,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吃力的拿出一把深蓝色的伞说到,“这把伞是用一种墨鱼皮做的,整个元洲城也只此一把。遮阳遮雨效果极好,只是颜色不太好看,而且也不能画上图案,分量也有些重,伞架是用金丝楠木制成……”说着,老板又一皱眉,“唉,罢了。你一个姑娘家,想必也撑不起这样重的伞。还是看看其他吧。”
老板又准备将伞收起,苏婳出声阻止他,“等一下,我看看。”
她走过来,拿起伞。伞确实很重,她将伞撑开,若是一般女子可能还真的撑不起,她不由问到,“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一把伞呢?”
老板苦笑着摇头,“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把伞是我儿子做的。他呀,一天到晚的满脑袋奇思异想,做这伞面的墨鱼也是他和朋友进山的时候抓住的。这种墨鱼极少见,不过都是个顶个的大。肉质鲜美,就是鱼皮极厚,我儿子突发奇想,用鱼皮做了伞。可是一般的竹骨根本撑不起来,他又花钱买了一段金丝楠木,这才做好了这把伞。”
“哦,原来如此。这把伞多少钱?”苏婳问。
老板说,“主要是这段金丝楠木有些贵,这伞面我就当赠送了,你就给我10两银子吧。”
苏婳点点头,又选了两把油布伞,给了十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