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烧饭做菜都需要陆白在一旁盯着,以免她忘放调料或者煮烂没熟。
好不容易吃好一顿晚饭,陆白看着李洱咽下最后一口,将自己的碗一放,“妈妈我帮你洗碗。”
李洱不只身材好,而且人长得漂亮,行为虽然是奇怪了点,但是也有她的修养在,她先是动作娴雅地擦拭了嘴角,呆呆看着自己的十根纤纤玉手,忽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激动表情,“碗我还是会洗的,就交给我吧!”
“小白想跟妈妈一起洗。”陆白表面乖巧懂事,内心却在心疼家里的水,李洱对碗有着近乎变态洁癖的癖好。
老觉得那些碗怎么也洗不干净,会一遍遍固执冲洗,直到家里花在洗碗上的水胜过一天的其他用量总和。
单单在生活水电上费用高了,靠李洱给几个小孩做钢琴教师,虽然有勉强过得去的收入,但也经不起如此奢侈地活着,水费这年头也是很贵的。
“小白能干家务,很晚了,你快回房间去睡。”她们的身份总是颠倒,要陆白一再叮嘱李洱的生活起居。
“今晚妈妈想跟小白睡睡,可以吗?”陆白自小老成,反而是李洱身为一个母亲委实太过年轻纯善。
“不行。”陆白断然拒绝,她晚上还有约在身,跟李洱睡在一起,她怎么偷跑。
“小白好无情,妈妈好伤心。”李洱对女儿装可怜。
陆白无奈叹息,她的妈妈要是没有了她还怎么活?
陆白所剩的情感只有跟李洱的这份母女情深,其他亲情和情谊在她面前脆弱不堪,虚假的存在而已。
——
陆白洗好碗,李洱又粘着陆白闹腾了会后,终于回房睡觉。
陆白才得以能回到自己房间,换上李洱买的衣服。
她家住在顶楼,一栋只有三层高的房子,租来的,李洱单亲妈妈带着陆白,根本买不起房子,而李洱本就是个孤儿,没有亲戚。
她又在陆白一岁时离开了X城,等到陆白到了上学年龄又回来,几个朋友断了后也很少联系。
相依为命就是她们生活的现状。
陆白等到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时将房间反锁,打开窗门。
让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从窗户出去,不切实际。
但陆白专干不切实际的事,跳楼是不假思索都能干出来的举动。
她直接跳下去,就在下落到地面时,身体摇动,准确地攀住了一楼窗户多做出来的延边,再轻松一跃,落地无声,灵巧的身姿在黑夜如同鬼魅夜袭。
深夜静悄悄的小区,一个带着帽子的小男孩骑着自行车在夜里极速前进。
陆白常去的游乐场离她家不远,走路五十分钟,骑车十五分钟的路程。
她现在虽然幼小,可自己再明白不过,她这具身体潜藏着能被无尽挖掘出的潜力,常人眼里的极速永远不是她的极限,成人快速骑自行车的时间由她十岁之身来完成,只需一半,甚至更短。
陆白骑着车来到游乐场的后门,没进陆家前,她家虽然饿不死她,但是说穷也挺穷的,这车要是被偷了又要买,没钱耍不了帅,她只能老老实实防盗锁车。
面对紧闭的铁门,陆白后退几步,极速开跑,弹跳而起,不行,铁门实在太高。
以她现在年龄的身体,就算她有前世积攒下的本事,发挥速度是可以,但是要她脚如弹簧,一跳就能蹦上四米高的铁门,她就不是异能人,而是超人了,那她现在就不会费尽心思篡改她和李洱的命运,而是立刻杀入陆家报仇才对。
所以,陆白选择乖乖走个狭小但至少能进去的后门。
后铁门也锁着,但她早摸清其中有根铁栏被撑开一些,大人进不去,但小孩子行,尤其是她这样高挑瘦骨的孩子。
要她怎么钻进去,她就可以给你怎么钻出来。
似乎她找到了人生的一点优势,顺带自我安慰,李洱烧饭难吃也是为她好,让她能有一具不带多余肥肉的身体好走走后门。
陆白成功潜进游乐场,跑向了摩天轮,凭着瘦高的身材,爬上摩天轮接近地面有三米高位置的车厢。
潜伏在里面,压低帽子,只露出半个头,眼睛上架着她那幅廉价便宜的玩具望远镜。
陆白等着,看向游乐场最高处的大钟,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游乐场关门歇业,整座场子只有几盏昏暗的灯亮着,在陆白下面刚好有一盏路灯,是监视的绝佳位子。
当陆白又看了看大钟,正好十二点。
她将望远镜放回她背着的小包内,又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在昏黄的灯光下,将它架在摩天轮打开的窗户口。
暗黄夜色迎来了一道狭长的身影,陆白看着来人,跟她一样,并未想将自己彻底暴露在对方眼里。
来人一身黑色运动装,也戴了一顶帽子,陆白躲得高,他有帽子遮挡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就在来人越来越走进陆白躲避的摩天轮车厢下,陆白手中的枪射击而出。
来人停了下来,又是一击,他低头看着自己上衣上一滩水渍,后又抬头看向了三米高的那节摩天轮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