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朗,阳光明媚,白云悠悠地在天上飘着,正好落在一处奢侈豪华的别院里的上方。
在那奢侈别院里,雕梁画柱随处可见,艳丽装饰也入目皆是,镶金带银两层高的小楼看上去华贵的无可挑剔,琉璃瓦云蚕窗,再加上院旁的假山瀑布,池塘锦鲤,亭中轻纱,湖中华舫,当真一派富贵风流的景象。
但就在这样一个本该是享受的午后,此刻却正有一种截然不同的阴冷气氛,也不知道这是谁触了谁的霉头。
“主人,没……没找到,”在小楼的二层,一个人影正跪着,而且声音有些恐慌,这人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靴子上沾染着不少尘土,发型也有些凌乱,他面色微红,气息些许不稳。
“恩?”不自觉扬长的音调,虽然魅惑,但是里面却充满暴风雨来临前的暴戾。
“近百人找不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懒散的声音,虽然带着天生的魅惑但是却寒冷无比。
地上的那人直打颤,闻言也不怎么敢开口,他现在心里都快恨死靳南野了!倘若现在靳南野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用唾沫就能杀死他了!
这人也是欲哭无泪,今日主人本正午觉,但是身负重伤正在歇息的靳南野,也就是清如玉前几日带回来的诀桑瞳客栈里遇见的那个霸气美男,却趁着清如玉无睡的时候,大张旗鼓的跑了!
而且这跑之前,还很狂妄的在清如玉的枕边留了一张纸,一张上面油迹斑斑,还被揉的极皱的纸!
“兔儿爷,客栈那两个是我的仇敌,你帮我杀了吧!”
狂妄、嚣张、得瑟、不近人情、而且简直没心没肺!
而且,这靳南野竟然敢!竟然敢称呼清如玉是兔儿爷!
谁不知道兔儿爷是什么,那是妓院里都不屑用的词!
结果这靳南野倒好,先老老实实的跟着清如玉回来,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走了明日拍卖会的邀请函!更是重伤未愈的情况下逃跑,临走时留下一封脏兮兮的信!信里还直呼清如玉“兔儿爷!”
这靳南野是有几个胆子几条命?敢这样不怕死的玩!
而最可恨的是,靳南野被发现逃走还是在清如玉醒了之后发现的!也就是说,整个院内的人没有一个发觉靳南野逃走了!男子一想起来清如玉刚才看到那张纸的时候的表情,就忍不住的想缩脖子!
主人那张脸,刚才真的难看的太吓人了!
清如玉眯起眼角,看着还在桌子上的那一张纸,表情晦涩难辨,他眼底笑意森然,红唇不添性感,却只让人感觉危险,像是面对着一个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怪物。
“主人,那靳南野身负重伤,一定跑不远,我们一定尽快抓住他!”那人看到清如玉这幅表情,当下身体一颤,赶紧开口。
“身负重伤,”清如玉似乎细细咀嚼了这句话,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声轻笑,“呵,你以为他受了伤就是你们这群废物能对付的了的吗?”
这句话由刚开始的讽刺变成最后的狠厉毒辣,清如玉从软榻上猛地坐起身,然后一只茶盏直接就朝那人狠狠砸了过去!
“一群废物!”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
那人被正砸中眉心,鲜血立刻流出来模糊了眼睛,但是他却一动都不敢动,依旧跪在地上。
清如玉起身,一身轻薄的红衣半露胸口,玉色的肌肤上虽然线条内敛,但是却泛着清浅的光,有种独特的质感,他赤脚走在地上,一步一步,魅惑丛生。
“那两个人不用去找了,这件事情,”清如玉似乎平静了下来,忽地一笑,“我亲自出手。”
那人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被这平静饶有兴趣的笑声弄的内心一颤,一股寒意顿时袭来,这人感觉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都猛然停止了跳动。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清如玉!
偏执、固执、阴森、而且森然的要人命!明明愤怒的像只野兽,但却硬生生地强迫着自己变成狩猎的猎人!藏起锋利的爪牙,等待一击必中的时机!
而且很显然,靳南野就是那被紧紧盯上的猎物!
“是!”那人立刻恭敬的服从命令退了下去,一刻也没敢多留,他额头上的血差点就要滴到地毯上,他用袖子竭尽全力地捂住,不敢留下一点点印记。
谁不知道清如玉最大的忌讳便是脏,特别是有关鲜血的东西。
今日靳南野的行为就已经触动了清如玉的底线!
就在那人退下去之后,清如玉缓缓回到软榻上。
他懒懒侧卧,微露的胸前一际看上去无比魅惑,别说女子了,怕是男子看见也会一阵心猿意马,没了心魂。
“靳南野……好一个靳南野,”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呢喃,又似乎是咀嚼,“你想要我杀,我偏不杀,呵,拿了我的东西还妄图逃走,看来还是受伤太轻……”
那双魅惑众生的眼里势在必得的强势却越来越强。
清风微微吹过,带着夏日独有的暖和熏,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而就在客栈里,因为青衣男子玉无色而别扭的牧扬和抱着阿宝来回揉捏的诀桑瞳,却没想到,一场事关性命的危险杀机就这样布开并且悄无声息的湮灭。
而此刻,正在襄安城的一个街头小店里大吃特吃的黑衣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诀桑瞳和牧扬客栈的方向忘了一眼。
他眉若刀锋,眼如利剑,瞳若寒星,一副黑发用一根普通发带懒懒绑起来,添了不少性感和狂野。
此刻他正吞咽着馄饨,似乎是喃喃说了一句,话不是很清楚,“……爷算了你们命数极好,那就一定极好,那兔儿爷不会动手杀你们的……呃!”说着就打了个嗝。
黑衣男子顺手端起了馄饨汤,大口喝了起来,几口下去也忘了刚才在说些什么,所以继续埋头吃饭,看上去吃的不亦乐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被人饿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