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三色竹是做什么,据我所知,三色竹只在治疗哑疾方面有效,难不成你想用它来治疗你的哑疾,咦,不对,你的哑疾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如果是后天的,那必须要有酒轻芽作为辅助,不然一定会对身体产生伤害的……”
牧扬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顿住脚步,一转头就看见诀桑瞳正盯着他看。
牧扬一愣,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他看着眼前的诀桑瞳,一拍脑袋,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还真被我猜中了。”
他神色好奇,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看着诀桑瞳的反应,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难道你……没找到人帮你炼药。”
这话落下后,诀桑瞳还没有反应,牧扬就又啰嗦了起来,不仅如此,脸上带着些得瑟,“也是,看你这样子,估计连三色竹都是走狗屎运得到的。”
诀桑瞳看着眼前思绪一下子就飞到了千里之外,自说自话,喋喋不休的少年,忽然想起现代的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她十分努力的强忍着才没有下手给他一巴掌。
才多大年龄,怎么就那么啰嗦!要不是她不会说话,她早就一口盐汽水喷过去了。
是的,诀桑瞳现在暂时是哑巴,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她的身体一向奇怪,特别是在穿越过来之后。
一阵自我啰嗦后,牧扬终于想起了身为当事人的诀桑瞳,他忽地靠近诀桑瞳,一张脸上满是兴致勃勃,眼神也亮兮兮的,“我倒是会炼药,但我要是帮你炼药,你给我什么报酬啊!”
诀桑瞳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少年,明显思考了一下,她想了想,然后郑重的伸出手略微粗鲁的揉了揉他的头。
那力度看似粗鲁却不失轻柔,刚刚恰到好处,就像是平常在安慰一只可爱的小动物那样。
牧扬愣在原地,连伸出的脖子也忘了收回,看上去就像一只真的在等待人抚摸的小动物,牧扬感觉到头发上那柔软的触感,干净亲切,就像天边的一朵云,忽地落下,却带来无比清新的温馨感和柔软感。
那是苍穹下不染世俗的温暖,是红尘滚滚中良久不见的温馨。
诀桑瞳看着牧扬,眼神明显带了笑意,唔,她若是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她目前能给他的,他最需要的东西。
牧扬愣在这突如其来的抚摸中,连诀桑瞳手收回都没有发觉。
“这就是你的……报酬。”牧扬呆呆地看着眼前收回了手的诀桑瞳,一脸呆萌。
诀桑瞳点了点头,看上去理直气壮正气凛然我骄傲我自豪,没有任何的犹豫。
牧扬绝对能保证,在那一瞬间,他明显听见了自己脖子僵硬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眼神望天,声音喃喃,“第一次见到比我还不要脸的人,还是个女的。”
他自言自语着,虽然听上去是在表达不满,但那微微上扬的的嘴角,以及眼睛里越来越盛的笑意却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多年之后,当牧扬回想起当初这一幕的时候,他仍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如此幸运,能遇见那样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似懒散,大大咧咧,甚至身有哑疾,口不能言,但那一双眼睛,却比谁都能更快的看破一个人的内心。
寒夜里入骨的孤独,夕阳下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内心温暖的魔魇,在这不带任何狎昵的略微粗鲁的掌心下,被淡淡的驱散而去。
那种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心里的温馨感,那种忽觉陌生的亲人般的温暖,悄无声息的汇集成感动,在他快要干枯的心里留下了涓涓细流,从此滋润了他所有黑夜里的希望。
时间一闪而过,如白驹过隙,距离诀桑瞳和牧扬第一次初见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哎哎哎,那个不能用铁刀劈,会影响炼丹效果的,等一下!那个也不能用手抓,会枯萎的,天!你别碰那个,那个有毒……”时而尖锐时而变了调的牧扬的声音不断的惊天动地的响起。
在离南擎宗不远的一座小山峰上的木屋院子里,此时正上演着一副鸡飞狗跳的闹剧。
牧扬心惊胆战的站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头柔顺的长发此刻也像是被雷劈过一样,一束束的竖起来,上面还疑似有某些不明物体。
他左手护着一株草,右手抱着一朵花,左脚勾着一碗水,右脚正堪堪挡到一堆柴前面,十分努力地想保持这姿势不变,因此看上去很是搞笑。
“我说大姐,你不会炼丹就别跟着帮倒忙了好不好,我这辛辛苦苦筹集的材料要是被你一个不小心毁了,还上哪儿再去找另外一份去。”牧扬脸颊微鼓,年少稚嫩的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摆明了是不相信诀桑瞳的所谓帮忙了。
看着正一声一声的叹着气,看上去一片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的牧扬,诀桑瞳看上去很淡定,但耳朵那儿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抹可疑的薄红,可惜牧扬没有看见。
居然被鄙视了,她诀桑瞳居然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了!就在诀桑瞳想挺起胸膛证明自己的实力的时候,她眼角一扫却正好看见了牧扬那一身疑似自己所为的“杰作”,于是本来还有几分底气的诀桑瞳瞬间就像个气球般的泄了气。
好吧,反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牧扬鄙视了,被鄙视了就被鄙视了,谁让她被空空和风老头熏陶了那么多年,还是对炼丹之事一概抓瞎呢。
诀桑瞳唰的丢下手里的砍柴刀,一脸镇定的看着牧扬,好像在问,那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看着就行了。”牧扬巴不得看见她这个表情呢,因此大松了一口气,分外欣喜的就让她让到一边去了。
看着牧扬一脸喜悦的表情,诀桑瞳有些无语,她抬头看了看天,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于是一个转身,左手一把捞过正在晒的山菜,一脸悲愤地径直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