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污浊的水牢内,黑光环绕的锁链如同四方的勾魂铁一般横吊与空,只见锁中心扣住一人,浑浊的污水不断的从他发丝低落而下且掩盖住了原本的发色,脸上血迹斑斓已看不清面容,可那双阴狠的眸子却不甚熟悉。
十三日了,他到这水牢已有十三日了,怨么?不,他蓦骞不怨,岩顶上的火焰不断落在他身上,听着皮肤灼烧的声音身体上传来这阵阵撕裂的疼痛,苍白呢脸上眉头微皱,他知道这是魔尊外惩罚他擅作主张,更是惩罚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然而对于这些他蓦骞可以接受,只要不是离开魔刹区区水牢又算得了什么?
那年他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街头,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鞭笞,烙铁,剜肤,但却从未想过放弃生命,他要活下去,不惜代价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生不如死,他的家人,朋友皆是死于这些人手上,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对他们杀伤抢掠无恶不作,只因他们是红发的妖怪,世人的唾弃,打骂更让他们成了过街老鼠,那时身上的化脓自己流出来的腐臭让人不禁作呕,直至那日遇到他,初遇时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并从那些人的手上将他救下,他问:
“想活下去么?”
“想”
“为什么?死了不是解脱了么?”
“哈哈哈哈,死?死、不,我绝不甘心,这些伪君子简直就是禽兽,我要生生撕碎了他们才甘心,求你,救我,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或许是他当时的秋生意志取悦了百里刹,又或许是他的报仇心切取悦了他,那日他获的了重生,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杀他之人毁他之人一一五马分尸,进了魔刹后在一步步的走到今日蓦护法的位置,他发誓只要他蓦骞一日不死日后便会拼尽全力的协助百里刹,做他手中的利刃,然而今日却为了一个女人欲将放弃争霸,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忽而,身上被禁锢的力量解封了,眼里闪过惊讶,是他?
封印解除,灵力瞬间恢复如初,横吊着他的四方锁链也收向两侧收缩起,脚下轻点他来到岩壁上方,熟悉的红映入眼帘,果不其然是魔尊,单膝跪地他道:“属下多谢魔尊不杀之恩”
转身风华,百里刹手中的雀翎蒲扇轻挥着,那张美艳的脸上仍有着薄怒,“谢?哼,蓦骞,你知道我为何罚你么?”
“知道”
“哦?知道?那你说说我为何罚你?”
“属下不应该擅作主张,更不应该伤了不该伤之人,可是魔尊,属下想助你一统天下……噗……”
话未落,百里刹衣袖一挥,只见蓦骞原本跪地的身子竟朝岩壁飞去,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对这一切仿佛已习以为常“魔尊,属下这条命是你的,若你拿去属下绝无怨言,但是……”
“够了蓦骞,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定将你赶出魔刹,滚……”
咬下牙龈,他袖中双拳紧握,然最终还是退下了……
天下?呵呵,天下与他百里刹又有何用,若是曾经的他的确想称霸六界,然现在只想守着他丫头,她安亦他安,若真有以命换命那日他也绝不后悔。哪怕前方真是阿鼻地狱又如何?昏暗的水牢内徒留下这一身红锦泛着点点幽光,萋萋寂寥。
厨房中升起余烟寥寥,灶台下露出一颗黑不溜丢的小脑袋,黑乎乎的锅底灰布满了整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五官,可唯独那双晶亮的双眼透着些许灵气,轻叹一口气他迷惑不已,还放什么呢?不是说受了伤的人的吃些补品么?补品,补品,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忽而灵光一闪,对了,自己的血不就是最好的补品么?像是的了宝贝一般他痴痴的笑着,木姐姐,麟儿一定会让你快快好起来的。
将血滴入锅里的白玉粥中,隐隐的雪参香瞬间便充斥着整个厨房,满意的看着不断变幻的白玉粥笑的更加开怀,往日里都是木姐姐做雪耳粥给他吃,今日,就让他也为木姐姐做点事吧!将粥盛出放在琉璃碗中他提着食盒便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麟儿本身乃是血人参,在冷木溪幻化那日更是吸收了女娲神石以及血凤凰的精血,更是滋补了他也让他在那日幻化成型,冷木溪体质属焰,麟儿本属寒凉,然幻化后的他因着吸收的神石之力也将体质变灼,所以他的血乃是大补的灵力,若是寒凉之人服用最为受益,若是焰热之人服用方可虚不受补,甚至服用后会导致迷幻之效。然而麟儿只知人参进补,却不知自己体质因着幻化早已改变……
冥宇特的到来在冷木溪的意料之中,她在水晶塔那几日虽是昏迷不醒但却仍有意识,从他卜卦那刻起她便知这人不简单。而今他来找自己,更加是坐实了这一切,他应该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应该叫他冥族少主。
“你都知道了?所以不意外?”
“在水晶塔里我意识还在,世间属阴阳之力,五行八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除了你冥族少主,其他人我还真想不出,据说冥族乃是守护神兽的一个古老家族,若不是我曾在藏经阁偶然看到古籍中的记载,恐怕这时我也不知你是谁”淡然的言语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冷木溪凝眸看向他,入髻的剑眉下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虽不同仙尊的清冷和姐姐的妖媚,却也是同星辰一般耀眼,俊挺的鼻梁下双唇略薄,唇色微红,略白的肤色越发衬托出这出色的五官,若不是那日,怕是到现在她还一直认为他只是个新进弟子罢了。
“不错,我的责任是守护你更是得替你保密,因为神石现,天下乱。”
正当冷木溪要开口时,只见麟儿拎着食盒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木姐姐,木姐姐快尝尝这白玉粥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看着邀功的某人冷木溪忍俊不禁,脸上那黑乎乎的是锅底灰吧!这小鬼头怕是还没来得及照照铜镜便急忙的跑过来了,眼中有着些许责怪然心下全是满满的感动,鼻尖微红,她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