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屈平和范道基听了司马翟广的分析后,纷纷点头。见两人点头后,司马翟广又说:“通知将士们,天马上要亮了,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要让魏军发现。”
青州城外,魏宋两军的尸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城门处,宋军的尸体堆起了一座小山,通红的鲜血从尸体堆中不断地流出。
青州的对面,魏军手持武器,面对着青州的城墙一字排开,重重叠叠,用气吞山河的气势死死地盯着青州。密密麻麻的魏军后面,数十架投石机也准备好了对青州发出最后一击。
城墙上面,经过几天日夜不休的厮杀,宋军已经所剩无几,稀稀疏疏的站在上面,同样怒视着多于自己数十倍的魏军。城内,所有的街道上都布满了拒马,就连城门也用拒马堵得死死的。竺夔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脱去战甲,经过几日鲜血的冲刷,战甲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光泽。
他不舍得看着青州,是啊,他真的不舍!自己一生中大多的时光都消失在青州,他已经同青州连为一体,他能够听到这座城此时的心声。他确实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不再是以前年轻善战的战将,没有能力再守护住青州。魏军马上就要发起新的进攻,而城内的宋军只剩下两千多人,面对着汹涌不止的魏军,连一个时辰也坚守不住。青州迟早落入敌手,那何必再白白搭上几千将士的性命呢?
竺夔在激烈地进行着思想斗争,不!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们的使命就是替大宋守住这片土地,如果丢失,那怎么对得住大宋的百姓?
几名宋兵手里拿着腰刀跑过来,停下脚步后,大喘着粗气,几日里的激烈战斗,溅在他们脸上的血一层有一层,来不及擦掉,又要去与其他的敌人厮杀,几天下来,血水,汗水混合在一起,干硬在脸上,显得污浊不堪。一名宋兵着急地竺夔说道:“竺大人,魏军马上又要攻城了,我们替您挡住魏兵,您赶紧杀出城去吧!”
竺夔听到这话,十分感动。在他心中,也坚定了最后的决定,城丢了还可以再夺回来,可命没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青州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与其再白白的丢失性命,还不如搏一把,杀出城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叔孙建骑在马上,看着还在冒着徐徐青烟的青州,问奚斤:“奚斤将军,时间到了。”
奚斤抬起头来,看了看太阳,说道:“攻城!”
叔孙建调过马头,面对着庞大的魏军队列下令道:“攻城!”
“噌”投石机旁的魏兵纷纷用刀砍断投石机上的绳子,投石机马上飞快而有力地弹出。
“呼!”“呼!”连续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刻在人的心里,使人不自觉的胆寒。被火焰包围的石块有的砸在青州城墙上,火势迅速地扩大。有的落入城内,砸穿房屋,引起大火。
连续不断的几轮投石,几乎使城内变成一片火海。
奚斤看到城墙上没有了一个宋兵,满意的笑了笑,一挥手下令道:“进攻!”
十余座楼塔在魏军的推动下缓缓前行,撞击城门的圆木夹在楼塔中间,依靠着前进。这些攻城器械的左右以及后方,密密麻麻的魏军手持盾牌斜挡着前方,从高处俯视,就像一张覆盖着大地的巨大金属板缓缓地往城墙移动。
终于靠近了城墙,楼塔上的魏兵纷纷跳上青州城墙,城下的魏军不断地爬上楼塔,跳到城墙上。他们四处搜寻,除了宋军的尸体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魏军开始撞击城门,每撞击一下,不仅城门发出闷闷的响声,似乎连城墙也发出哀嚎。
一下又一下地撞着,突然,城门剧烈的晃动了几下,魏军见快要撞开了,便推着圆木使尽浑身力气撞去。城门被撞开了,突然,一块厚厚的巨大金属板块顶在圆木头上,被重新顶出城外。
随着喊杀声,城内涌出几百名手持盾牌和刀剑的宋兵,朝着两侧杀去。慢慢的,竟出现了一条不算狭窄的“路”。
“驾!”竺夔骑马从这条“路”上杀出,后面千余名宋军骑兵紧跟其后。
叔孙建见一队骑兵突出包围,向远处跑去,不禁恼怒,大喊道:“有人逃了!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