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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上吊悬案之贞节牌坊(2)

“所以,她去窑子了吗?”云涒不管现场氛围如何,一张眼睛睁大大地就是想快点把故事听完。当然,这后方的冷风总是冷飕飕地吹着。

“没有。而且大概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一开始,她还可以做点粗细活,为了抵抗别人的闲言碎语,她索性用针刺耷了自己的双耳,那个时候大家才开始有些同情她,允许她去田里偷些地瓜、小米回来,然后配门口的树叶混着吃;再后来因为随着战争局势恶化,结果邻里的人还是把出气筒对准了她,她为了发誓自己非卖国贼,不会将本国的情况说出去,于是在与他人打赌之下,她喝了致哑药,从此再也不能说话……”

讲到这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跌入零点,云涒深深在思考,这树上女人的“七窍流血”,是否也跟此事有密切关联?

“她后来,想必是也瞎了……”云涒猜测着。

“没错。后来也瞎了。但是,这次并不是周围人们逼她,而是她自己逼着自己。自从她为了验证自己非冥芆国派来的奸细,她已经自毁双耳与嘴,但因为她长期吃的东西太杂,太……以致于她容颜快束苍老。那时候,没有人再诋毁她了,也没有人再欺负她,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田里,街边,也会有人开始捐赠她一些东西;只不过某年的冬天,天气太寒,她生了一场重病,嘴鼻相通缘故,但由于此处气通不畅,鼻因当年天气严寒,最后导致嗅觉也失灵了……那个时候,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周围的人一直在回忆当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头……这一晃18个春秋已过,当时的貌美少妇,如今延年易衰,小树都长成大树,但是她的男人还是没有回来,而她为了那个男人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后来,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搬了张凳子放在家门口,终日仰望这棵大树,嘴里也不停的喃喃自语。大伙儿都想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没敢靠近她。而她就这样一直坐着等,没日没夜,没饮没食,身体日渐憔悴,就连那树……听……”

微风轻轻一拂,树叶开始飒飒作响。云涒跟着大家,细细去听那歌声中带来的哭诉。

你听,那树是不是在哭?

哭这世界,哭这人道,哭自己的梦终究化为泡影……

这棵树因她而有人灵性。它替她而哭,将它的叶片为她的眼盖上。在黑夜之中,她仿佛又看见她的男人,那年青的样子……

当然,事实上并非这番如此。

“她为了在黑暗中寻找她丈夫的影子。最终拾起地上的树枝将自己的眼睛刺瞎。然后她笑了……就这样坐在自家门口,坐在这个棵下,一直抬头仰望,仰望,再仰望,仿佛他的男人就是这棵大树!后来她死了……坐在那里,头最终低垂落幕。而这个时候,那位传说中他的男人回来了……原来他是替邵和国派潜到冥芆国做了奸细,他是替邵和国办事的,原因是希望将来归国后,能让自己的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自己的上司为保守这当中的私密性,因此连她妻子都无告知。让她蒙受这番痛苦。为此,他上书给了邵宗帝,邵宗帝闻后大怒,但这事谁都知道怪不了别人,人人都有错。邵宗帝将这名妇人这种守夫忠贞看作最至高无上的意境,立了一块‘贞节牌坊’屹立在这棵树下,瞧,你们看看这棵树的背后,还有邵宗帝亲笔刻字。而那名妇人也就葬在这棵树的旁边。让她永远陪着她所爱的树,一起守着邵和国,而她最终等回了丈夫。当然,因为这周围的百姓后来因惭愧遣走的遣走,离开的离开,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懂得这棵树的奥秘。只知道这棵树有着邵宗帝的亲笔刻字,‘贞节牌坊’这四个字,也成为这片繁华街道上的一个警示戒句。而这树就这样长了这么大了,大概是有那名妇人的爱,让这棵树长得更加茂盛……”

云涒听得如痴如醉,但也听得更为悲凉。一个女人苦苦守候这一个男人,虽然最终男人回来,但也未能见上一面。老天爷有的时候可真是残酷。但是……那男人终究没变心,即使在女人不能生育,也还是一样爱她到老……

但是,这个凄美的故事跟头上的尸体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里,云涒才发现大家在听故事的时候,全都忘记头上吊死的女尸!

“快!我们方向都搞错了。这尸体吊在上面越久,越会错失破案关键,尤其是死亡时间。县令大人,你应该快快加派人手,将尸体拿下来呀!”云涒催促道。当然,她的后背已经变成一片冰块了。高阳焱那冰剑一般刺冷的双眼,把把都穿透云涒的脊背,就快把她射死了。

然而,白宇渊在师爷检查尸体的时候,冷冷地抛下一句关键的结论:“她是他杀的。非自杀。”他继续补充道:“原因自然是这‘七孔流血’。人不可能在吊上去后再吃了药;但这样的情形,也不可能是先吃下这么剧毒的药再上吊!只有一种结论,那就是凶手先将药塞进她嘴里,将她毒死,最后再用绳子套住她的脖子,再借用力将她挂到树上。但是为何是要选择这棵被立着‘贞节牌坊’的地方死呢?在下猜测,原因想必是此女跟前面几起案件的女子一样,都是不守妇道,一名是借着河神来忏悔;一名是借着老人棺材来忏悔;而这名则是借着‘贞节牌坊’来忏悔。”

云涒愣愣地望着他。且不说他想得是否和自己一样,但是他说得头头是道且自信满满的样子,足矣令一名女子为之倾心。而那名白宇渊也给她一个肯定微笑,使得云涒瞬间对他有了另一层面的改观。

树有灵性。如果真是自己推理的话,或许她的死亡,是否也是在讽刺:“人,不应该只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块“贞节牌坊”本身就是个错误,它一个对女人的牢笼。因为人真得难以做到勿看,勿听,勿闻,勿说,这“四不”要素。但那名女人竟然为这棵树做到了,但她也耗尽自己的青春与生命……

这样的生活,真会快乐吗?真会幸福吗?虽然故事的她嘴角上扬了,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但也许是她在笑自己:太傻了……

可惜,云涒没有在现场说出自己的真实答案……

因为她怕说了,势必又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那样,身后的高阳焱,肯定要将自己碎尸万断了……想想那冰冷的眸子,真不自觉地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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