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滚滚红尘,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前生后世,缘分注定的他和她,能否再续前缘?!话说晴儿前脚刚走,柳翠兰后脚追过来。她安慰晴儿,说:“还托了别人。”晴儿突然发火:“你有完没完,谁让你管了?”柳翠兰无辜地:“我是你妈啊。”晴儿直视着她:“你真是我妈?”柳翠兰吃惊地瞪大眼:“那么是假的?”晴儿说:“真是我妈,你就回来。”柳翠兰退后一步:“你这是咋了?我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晴儿说:“你回来,我就嫁,你替我选,你选谁是谁,咋样?”柳翠兰责备道:“晴儿,你瞎说什么啊。”晴儿说:“我没瞎说,我是认真的,你回来,你替我作主。”柳翠兰问道:“我现在不是你妈?”晴儿说:“你住在别人家,我不能让妈住别人家为我操心。”柳翠兰说:“他可是你亲爹!晴儿啊,等你结婚你就明白了。”晴儿冷笑道:“这句话我听了五百次。”柳翠兰眼睛迅速眨动:“你咋回事,咋回事啊?”晴儿说:“没听清?你不回来我不嫁人。”柳翠兰说:“拿这个吓唬老娘?”晴儿说:“我哪敢,你是我妈哦。”——晴儿和柳翠兰的关系微妙起来。晴儿仍往柳翠兰那儿跑,左一个妈右一个妈。柳翠兰也和晴儿说着某些知心话,但不再提晴儿的婚事,也回避着晴儿的要挟。晴儿却拗了劲,她已经说过,绝不收回来。婚事就这样成了和柳翠兰的筹码。无声地较量着。
正是枫叶漫山红遍的季节。深秋的一个晚上,微风吹过满山的红叶;他突然来找晴儿。在那个寒冷的晚上,隐匿在黑暗中的他向老天爷保证过,如风而逝。街上没少碰面,但他再未登门,晴儿也没求他什么。牛德福退居二线,他现在已经是支书,据说是全县最年轻的支书,听说曾驻点村里的——田晓霞现在也是全县最年轻的副县长;晴儿仍未惊讶,那是迟早的,他谋的就是那个。晴儿还知道他家里的事。多半是小丽告诉他的。小丽如愿以偿,嫁入支书家,给支书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她喜欢往晴儿这儿跑,说她和牛建军,他和棉包。晴儿知道他某个雷雨天跑了三十里路,给丈母娘讨治头疼的偏方,知道他当支书后,每晚仍向岳丈大人汇报、请示。晴儿甚至于能想像他的口气和表情。
晴儿心跳骤然加快,她暗骂自己,竟然这样没出息!好在她不动声色,她看他的眼神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澜:“有事?”
他说:“我来看看你。”他没躲避她的目光,他说得那么自然,
晴儿立刻明白,他不是专门看她的。他没说的时候,她脑子里滑过那样的猜想,他说:“我来看你。”她知道他肯定有别的原因,心不再狂跳,脸上却隐着笑:“我可没什么招待你。”
他也笑笑,很快收住:“晴儿,咋不去找我?”
晴儿问:“找你,找你干吗?”
他说:“别人家事多着呢,好像你什么事也没有。”
晴儿说:“你这个支书,怎么盼着人家出事?”
他说:“好厉害的嘴,我不是说出事,我指的是有事。”
晴儿说:“小女子不懂,小女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