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波光粼粼的池面甚是平静,晚风来,水榭四周的轻纱薄幔悠悠晃动,却是阻挡了几分凉意。身处水榭之中的几人谈笑甚欢。
娄慧兰品了口香茗,方才吃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思来想去,便明白了这爷孙俩的用心。
他们演这一出戏,无非是希望最近胃口不好的她能好好吃饭,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好点破,便恭敬不如从命,顺了他们的心意。
只是,这孩子绕了这么一大圈子,从头到尾都在转移话题,不想他们提及她的病。看来,今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隐瞒过去。
既然她执意这样,那他们还该不该问她呢?娄慧兰一时犹豫不定。
“外婆,你在想什么?”舒凡见娄慧兰有些神思不属,便开口问道。
娄慧兰敛眸,放下茶杯,“外婆在想,乖乖今日……去哪里玩了?”本想问个究竟,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转了个弯。
“我去了屏山。”
“屏山?可是韩家小丫头呆的那个屏山?!”
舒凡有些惊讶道:“外婆,您知道灵犀?”
娄慧兰摸摸她的头,语带怜悯地说道:“嗯,那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娘,后来她爹也走了,就剩下一个哥哥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有那么多只苍蝇盯着他们家,可她依旧活得好好的,干干净净的,她这哥哥着实不容易。”
苍蝇,外婆竟把那些人比作苍蝇!这实在有趣!不过,那些人想方设法接近灵犀两兄妹,也的确没安好心,外婆这样的比喻也确实恰如其分。不过……
“外婆,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舒凡好奇道,“怎么以前都没听您说过?”
“我同韩家奶奶是儿时的手帕交,四十多年的闺中密友,只可惜十多年前韩家爷爷不幸战死沙场,韩家奶奶又是个性子烈的,不多久便也跟随着去了。至于这小一辈的,也曾见过几面,不过,毕竟是隔了辈分,他与我们不太亲近。倒是你爹爹知道的比我更多些,他和那韩子煦是师兄弟。”
“韩子煦,这不是灵犀的爹爹吗?”舒凡越来越迷糊,怎么一下子她们两家就多了这么几层关系,舒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怪异。
“那我们家跟灵犀家应该很是相熟才对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两家几乎都不怎么来往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现下她好不容易交上了一个能说话的知心友,可不想因为上一代有什么恩怨,便波及到自己,想到此处,一时心急便连珠炮似的一下问了出来。
“别着急,听你爹慢慢跟你解释。”娄慧兰安慰道,可表情上隐约带着两分笑意,顿了下,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事儿他最有发言权。”
云晟睿闻言不由得瞥了眼娄慧兰,见到她那微妙的笑意,嘴角扯了扯。
云悠然闻言起初还算镇定,只是听到后面补充的那一句,一时间有点儿想笑,忙拿手帕子擦嘴,遮掩住了一脸笑颜。
离歌笑他正端着茶杯品着茶。听闻此话,霎时间,握在手里的杯盏几不可见的微微颤了颤,一张俊颜也略略抽搐,见舒凡向他看来,十分迅速地勉强陪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