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金座逛了一圈,两人都选好了见面礼,其实不需要多么名贵,两人都只是孩子,只要心意到,顾家老爷子也不会说啥,那些心思浮动的更不会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找茬。
“呦,我道怎么眼熟,原来是你啊,顾夜。”嘲讽意味十足的声音,带着尖酸刻薄的语气,这个女人是熟人。
我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便放下了手中的一串玉珠,“李玉,有事吗?”说不上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总归是没什么好的情绪,毕竟阿鸷当时的死亡间接推手少不了她。
她喜欢阿鸷,做了不少吃力不讨好的傻事,本于我无关,多数时候我也挺同情她的,但回头想想自己的处境,半斤八两,末世里谁有资格同情谁?她挣扎着求而不得,我也挣扎着艰难求生。
“没事就不兴打个招呼?架子端得挺大啊。”李玉似乎不肯罢休的样子,若放在以前,我大概会冷嘲热讽的堵回去,但是现如今,看李玉也不过是个孩子,我却也没了撕逼的兴致。
摇头笑笑,无奈耸耸肩道,“这倒不至于,不过可惜现在没空闲陪你聊天了,请自便。”说完也不再理会她,拉着阿鸷去了下一个柜台。
李玉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追上来,大概是因为不想在顾鸷面前太过泼妇?也或许是我没有去踩她的死穴,这些都不重要!我摇摇头,清空关于李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目光落在那玉珠手串上。
这个玉珠手串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前世过的最艰难的时候,阿鸷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时这种玉石变得一文不值,都比不上一块压缩饼干。
那是阿鸷头一次带队出去搜集食物,当时的我作为队里唯一的空间异能者,也跟着去了,也是在商场这个柜台附近休整的时候看到橱窗中的手串。
昏暗的柜台蒙了尘,里面的手串却因为手电筒光线的照射显得格外漂亮璀璨,真的是很璀璨,我从未见过玉珠会像星光一样在黑暗中如此夺人眼球。
那时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便该干嘛干嘛去了,毕竟柜台上锁了,要想取出来估计得用蛮力,不是做不到,而是觉得没必要,任何多余的声响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尽管当时末世也才第二个月,但这些禁忌已经深深刻入大家的习惯中。
那次的任务并没有值得记住的事情,只是那一抹璀璨仿佛魔咒,每到休整的时候,我看着周围阴暗的环境总会想起它。
再次见到它便是我末世后的第一个生日,说实话我早就忘了生日这码事,每天睁开眼担心的都是害怕今天成了自己的祭日。
当阿鸷用干净的礼品盒盛着它送到我面前时,我仿佛挣脱了浑浑噩噩只为活着的生活,那一刻,阿鸷为我点亮了昏暗的人生,即便是末世,也不必害怕,我还是可以幸福的生活。
事实上自那之后每天的活动并没有什么大变化,然而心态好了之后,一切都仿佛慢慢好起来了。
不知道上一世阿鸷是怎么拿出来这串玉珠的,那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我也只是想再次得到它,或许是带它带习惯了,也或许是期望它能带来好运,无论是为谁。
正在我陷入思绪里还没回神之际,头顶上传来阿鸷清冷的声音“这玉珠手串包起来。”
我微微仰起头,看向他有些疑惑,阿鸷的见面礼已经选好了啊,为什么还会要这手串?
阿鸷垂眸看我,眸光里的意味我看不懂,旁边侍立的导购却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开保险,带着手套去取手串了。
紧了紧手指,我寻思片刻便释然了,想到若是阿鸷得到也好,手串于我用处不大,更多是些念想,阿鸷喜欢那别的都不算什么。
缘分倒也奇妙,想想大约这手串也该是他的东西,上辈子给了我,这辈子,嗯,这辈子都是他的!
顾鸷瞄了眼被女孩攥着的衣角,皱皱巴巴,于是他决定放弃拯救这件衣服,目光转而落在女孩晶亮的眸光上,可以看出她很中意那手串,却又不是单纯的喜欢,仿佛在怀念什么,温柔缱绻。
再看看那手串,不是凡物,可惜蒙了尘,这东西放在他前世也算个宝器,放在这个灵气缺失严重的世界,也算得上神器了,可惜,对他的修炼来说没有用处,顶多算个避暑之地。
虽说挺鸡肋,但拉不住这玩意稀有,他来到这个闹心的世界后别说宝器,稍微通灵的灵器都没见过,这会见到一个,自然是买买买!
等他移回视线后,却发现不知何时女孩就盯着他看了,眼神透着一股诡异的坚定。
“你喜欢?”被她这么盯着,顾鸷不由得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心底颇有些后悔。
我点点头而后又轻轻摇头“哥哥喜欢它吗?”
看着女孩认真的双眸,顾鸷又看了眼导购手中的那串手串,轻嗤一声,有几分不屑。
“那为什么哥哥要买下它?”我看出他对手串的轻视,更加疑惑。
顾鸷没有回答。
静默片刻,我才意识到问的问题有多可笑,手串的价格对阿鸷现在的资本来说不算奢侈品,买下它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
直到回到家,我们都没再说过话,我攥着阿鸷的衣角,阿鸷的视线也不再落到皱巴巴的衣角上,同样,也没落在我身上。
此时的安静让我有时间回顾自从我醒来后的事情,想着想着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我却因上一世不曾跟阿鸷如此亲近过,所以没有对比,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也或许,正因如此所以才感到有些不对吧,想想也是,如果我是阿鸷,一直以来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人一病之后突然对自己亲近了,不明显表现出厌恶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窝在被窝里,右手无意识的搓了搓,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渐渐阖上了眼。
次日,我被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惊醒。
翻身起床,连拖鞋都不顾着穿,赤着脚,拖着到脚踝的睡裙跑出房门,往走廊另一头的房间跑去。
能量波动的中心在哥哥的房间,重生回来后一切都仿佛被格盘,却在刚才能量波动时突然恢复了十阶的精神力,我却没心思深思自己精神力的问题。
房门从里面上了锁,靠近床附近时,精神力被阻挡,奇怪之余又难免担心,尽管担心却又不能贸然闯进去,我盯着紧闭的房门,油光锃亮的门仿佛模糊的铜镜,上面倒映着的脸因压抑的焦急而显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