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使?”众人不明所以地瞪着朱七。
二柱摸着发痛的头顶,心里嘀咕:“太保大人的手劲可真大啊,拍得好疼。”
但疼归疼,他也只揉了几下,缓解了些痛楚后,又低下头,专心地给太保大人捶腿。他可不敢马虎,说不定只要将这小祖宗伺候舒服了,日后的荣华富贵,是不是指日可待呢?
想到此处,他捶得更带劲了,挥动的小拳头快速而不重不轻地落下。
“白龙使是什么玩意儿?”众人有疑惑,但都没敢问。
荣华雁余光看着司马鉴,后者听到朱七说大胆白龙使时,他的脸色顿时大变。燃烧的怒火在眼中聚集,但却偏要将作若无其事,如大伙一样的,睁圆眼珠,瞪着朱七。
全都一个模样,将朱七的表演,当成了笑话。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连带着二柱给朱七捶腿的举动都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完全停住了手。
朱七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居然闭目养神。
一点不客气,枕着玉柱的手臂,他的左手支着额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替着点上点下的,拍打着玉柱的左手臂,仿佛在打着拍子,自娱自乐。
这大人,玩得什么花样?
荣华雁有点不耐烦了,既然仇人就在眼前,她得找个理由先报了仇啊。
此仇不报,她寝食难安。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此时的眼睛,分明有怒火在燃烧。
“喂,司马贼……”先高喊一声,打破这尴尬的场面,然后踏步上前,站在司马鉴的面前,蹲下了马步,再继续喊阵:“不管你是不是白龙使,先与我过过招……”
哦。众人在荣华雁的叫喊声中,恍惚明白了,原来这个“白龙使不是玩意儿,而是一个什么组织里的官位啊。”
司马鉴面色一沉,他这个身份,几乎没人知道,这一下子怎么就被两个娃娃叫了出来呢?
惊讶归惊讶,他可不能乱了方阵。
当即浓眉上挑,保持不愠不火的状态,微笑道:“我说小神医,什么白龙使不白龙使的,某家没有听说,你可不要乱加罪名。”
这老狐狸,一句话呛得荣华雁有火没地方出,张嘴无言。
司马鉴趁胜追击,继续平静柔和地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报恩还来不及,怎会与你过招,那岂不是显得某家忘恩负义了?”
“就是就是,燕儿妹子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林翠花上前挽着司马鉴的胳膊,好一副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
见刚才对她发火,要她滚的男人没有再赶她,她甜蜜地脸上,笑开了花。
“大家也别愣着了,赶紧回客栈,咱们烤熊吃……”
老板娘挥动着手帕,又使出她的转移话题之机警,搅局来了。
“好,吃熊……”捕快们跃跃欲试,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喜笑颜开。
“哼!”朱七再也不能摆谱了,旋即,鼻子哼了一声,凌云霄心领神会,带领五个捕快,全都提着大刀,围住了司马鉴和林翠花。
“喂,喂,喂,你们想干啥?”林翠花脚步倒退,退到他当家人的身后,抓住他的衣服,躲了起来。
朱七哼完了之后,终于站了起来,玉柱感觉轻松了,立马想站起来,无奈蹲得时间有点久,两腿有点麻,身子往地面倒去。
二柱也不用再帮大人捶腿了,他眼疾手快,慌忙扶住了玉柱。
将他扶到了白蛇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之后,他则狗腿地站到了朱七身边,给大人当侍卫。
朱七抬了下手,二柱亦抬起了手,朱七的右手就扶上了二柱的手。
此时的二柱点头哈腰,就像后宫里的太***监,扶着各位小主的奴才模样。
倒,朱七一刻都不闲着呀,总喜欢摆谱。
荣华雁万分不屑,心说:“这什么太保呀,正经事不做,尽这样耗着,他什么意思嘛。”
“喂,朱太保,你什么意思,姐很忙,姐还不侍候了……”
荣华雁当即翻脸,仇也不报了,她收起武器,抬腿走人。
朱七也不挡她,径直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高举着,对司马鉴又是一声厉喝:“好你个白龙使,不见棺材你不掉泪呀你!”
果然,就这一声喊,又成功地将荣华雁给震住了,抬起的脚又慢慢地放下了。
原来朱七从怀里拿出来的,是另一个绿色的瓶子,比刚才被白蛇从他怀里掏出来的瓶子要大一些。
“太保大人,什么白龙使,什么瓶子,你什么意思?”司马鉴拒不认帐,咬牙抵赖。
“好,你嘴硬……”朱七扶着二柱的手,缓缓靠近了司马鉴,离他一尺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司马鉴,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他。
“大人,不要以为有御锦门撑腰,就可以诬赖好人。”司马鉴无惧,同样地盯牢朱七,眼里戾气频闪。
“就是,我们在这里开家客栈,我们是好人……”林翠花伸出脑袋,申辩道。
“是,你们是好人。”朱七猛然拉过司马鉴的手,掀开了瓶盖,沉声说道:“白龙使,要不要尝尝化骨水的滋味?”
“你。”司马鉴使功抽手,可朱七的力气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大,像一把钳子,将他的手抓得牢牢的,他竟然动弹不了分毫。
“这可是你们巫族消灭罪证的特效水。”朱七说得很慢,故意将“巫族”两个字又说得很重。
“巫族?”荣华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民族可不是中原同胞,而是分布于东南亚的马来群岛。
她脑袋“嗡”的一声,震惊之后,猛然惊觉。
滴血盟毗邻东瀛,说不定那个风华和尚就来自东瀛。
而现在这个司马鉴又来自巫族?
那么,朱七呢?他是我中原民族吗?
荣华雁心里像打开了调味品,将出谷以来所得到的信息,整合,调取,并去伪存真,抽丝拨茧,要从一团乱麻中,找出对于朝廷有利,或不利的证据。
真是处处江湖,处处危机呀。
有了危机概念之后,她反而不急了,仇嘛,一定要报,但,当家和国同样都遭遇风险时,她自然选择了国。
先有国,才有家。
她生为公主,比起国恨来说,一已之仇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现在,司马鉴已如瓮中之鳖,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处决他。
此刻,最重要的是得弄清楚他们巫族,潜伏中原,潜伏在朝廷,所为何来。
并将之同党一网打尽,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