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声音清脆,在凉风徐徐,静夜无声之时,格外刺耳。
众皆愣了会神。
凌云霄被砸了头,心说:“我是晕呢?还是晕呢?还是晕呢?”
灵光闪过,那就晕吧,凌爷还不伺候了,爱谁谁是太保夫人,关我何干。
于是,他摸着天灵盖,扭曲着身子,斜斜地往地面倒去。
“呜,我晕啦……”
配合着倒地的姿势,他试图抓住史老板的鬼头刀柄,这样不至于摔倒在地,地上不仅仅凉,而且还有石子什么的,会很疼的哦。
此时,史老板体内的寒冰之毒开始发作了,他只感头重脚轻,胸口很闷,几乎透不过气来。
额头无端的冒出好多的汗,手指冰凉轻颤。
“鉴哥,你怎么了?”
感觉着当家人的异样,林翠花一只手抓牢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举手帕给他揩汗。
“没……”
司马鉴摇了摇头,虚弱地回答。
这个时候,凌云霄伸手来抓司马鉴靠着的鬼头刀柄,不知为何,突然脚底滚来一粒松果,他的脚踩了上去,松果自然弹了起来,居然鬼使神差地弹在了他的膝盖处。
脚步一顿,身子前倾,抓刀柄的手自然改成了推鬼头刀柄了。
司马鉴又在毒性发作当中,没提防一个庞然大物推过来了,撞在他的手腕上。
他只感晕晕的,跟着凌云霄的身子往后倒……
那正在给他揩汗的林翠花,因为是抓着司马鉴的一只胳膊,她来不及反映,被司马鉴给带着往后倒去。
三个人的重量对地球的吸引力很大,只是一个眨眼,三人先后轰然倒地,本来司马鉴在最下面的,但在眨眼的时候,林翠花竟然特别灵活,她抱着他男人的腰,翻了一个个,她以她臃肿的身躯,承受了另外两个大男人的重量。
形成了以林翠花为底,司马鉴在中间,凌云霄最占便宜,他倒在两个肉垫的最上方,他一点都不觉得疼。
林翠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肉厚脂肪多,但架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使得她的后背撞在地面上,深隐了一个涡,激起一地的灰尘,扑面而来。
“鉴哥,好痛哦……”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她眼冒金花,不自禁地叫给当家人听。
可司马鉴没有出声,而那个最上面的,假装晕倒的凌云霄更不会作声,林翠花慌了神,顾不得疼痛了,她抬起上身,抱着司马鉴的头,焦急地问道:
“鉴哥,鉴哥,你怎么了?你快出声……你别吓唬翠花……”
看到司马鉴脸色发青,牙齿打颤,她真的害怕了,声音带颤,声线发抖:
“鉴哥,你……呜,我可怎么活……”
女人哭泣了,她嚎啕大哭的声调,猛然惊醒了荣华雁。
“仇人中毒快死了吗?”
另一个女人的惊吓,却成了她荣华雁的惊喜。
这一刻,荣华雁心内是五味杂呈,百感交集。
报仇,是她此生最刻骨铭心的愿望,而要手仞仇人,又是她此刻最抱迫切的希望。
但,突然,另一个念头却袭上了心头:当年的司马鉴已经是太子太傅了,他为什么要对她兄妹下手?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或许有什么隐情吧?
……
好多的疑问陡然窜上脑海,她犹犹豫豫,辗转沉思。
小健和小康双双来扶,先将凌云霄扒拉至一边,然后小健扶住了他们的史老板。
小康来拉他们的老板娘。
臃肿哭泣的林翠花,身上没有了重量,她一蹦三高,跳了起来。
迅速地抓住荣华雁,眼泪汪汪地求她:
“大妹子,小神医,快救救你鉴大哥……”
“大妹子,姐姐求你了……”
看着荣华雁犹豫的眼神,她竟然没有半点迟疑,双膝直直地跪了下来,“砰砰……”有声,声音沉闷,却仿如惊天响雷,炸响在荣华雁的心头。
她怔怔地退后了半步,神色哀伤凄凉。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追杀,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这个司马鉴还是太子太傅,是她的长辈啊!
身为长辈的林翠花,一个深爱她丈夫的女人,不顾及自身的尊严,向着可以救她丈夫的晚辈,而下跪,而磕头……
于情,不忍。
于理,也难堪。
姑且抛开个人恩怨,本身就她的职业而言,治病救人,是她神圣的使命。
罢了,罢了,医者父母,父母心啊!!!
“好,翠花姐,我救,你起来……”
亲切地叫了她一声姐,双手扶住了嘤嘤哭泣的女人。
“真的,妹子,你肯救我的当家人了吗?”
女人执意跪着,不肯起来,抬头,泪流满面,泪水长流……
“嗯,我答应了,不反悔。”
说出“不反悔”三个字,她的心却在颤抖,自问:“我以后会后悔吗?”
她为这个决定而煎熬着自己的心魂。
“谢谢!谢谢……”
一边串的谢意,表达林翠花的希望。
扶着荣华雁的手站了起来。
“快,将史,史老板抬进温泉池吧。”
荣华雁看着被小健扶住的司马鉴,神情复杂,面色沉重地吩咐道。
“快,小健……”
林翠花拉着小不走,又回头命令小康:
“小康,别愣着了呀,快来帮小健背……”
“是。”
小康又如来时一样,他走在小健的右侧,双手环着小健背上史老板的腰,以免他掉下来。
而那条小白蛇呢?
以前肯定是林翠花的小宠物,此刻,它游移在林翠花的脚边,跟着主人的脚步而寸步不离其左右。
好怪异。
人们养宠物,不是猫呀、狗呀,乌龟呀……,什么的被驯养的小动物,她,老板娘,林翠花,竟然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爱好。
她敢养小蛇当宠物?
荣华雁盯着那条白蛇而疑虑又重重。
关于白蛇白娘子的传说,在这一刻,在这一刻她的心上,不再被她所憧憬,反而如一根利刺,扎进她的眼睛里,令她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方向。
犹豫片刻,她还是深吸一口气,令自己情绪暂且稳定下来,然后回头,下意识地想看看,身后的和尚在干吗?
风华还是那个风华,静静地站在身后,打着那把油纸伞,面容平静地回视着她。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唉: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这里
不悲不喜
……
“走吧……”
这次,荣华雁俏皮地说出这两个字。
却不等和尚回答,她提脚追了上去。
“喂,等,等等我,还有我……”
身后传来朱七那只讨厌鬼的声音,令荣华雁的步子更加快了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