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一个医生从救护车里出来,向林小枫汇报道:“主要是中暑,发烧,血压也有点偏低,心脏没问题,要是再慢一步,得了日射病就危险了。挂了一瓶盐水,再降降温,观察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老人你认识吧?”林小枫把正欲离开的周健平喊住了。
周健平见林小枫喊他,他只好返回来,跳上救护车。
“周健平,你把小头鬼叫来。”肥胖老人见到进来的人是周健平,便有气无力地说。
周健平发现这个肥胖老人正是粗暴男小头鬼的父亲,此刻肥胖老人要求了,再何况有林小枫盯着他,他作为一村之书记是推脱不了,只好连连地答应。
林小枫在车外,对周健平绽开笑容笑了一声,说:“那这位老人就交给你村长吧。”
周健平有苦说不出,也不敢不答应,嗯嗯嗯了几声,就走了。
车上,老人不停地骂着儿子,除了眩晕和体温外,还浑身无力,他的情绪在王莺莺的劝导下,渐渐安稳了下来。
宋思瑶从来到这里开始,专注地做事,但其实心里正烦着呢。
因为从那天晚上起,她就没有快乐过。从林小枫抱着李佳的那一幕撞入她眼帘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象被冰水浇透了一样。
她本来满载希望,花了一天时间,精心为他挑选了衣服和鞋子,满以为他会喜欢,满以为她能得到林小枫的赞赏,但是他却为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对她那么冷淡,对她不理不睬。她也晕过,但他对李佳的关心要超过她。
所以今天她主动要求随车出诊,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情绪。没想到来到这儿,竟又遇到了林小枫,虽然表面冷淡,但心里暗自惊喜。她等着林小枫主动上前跟她说话,等着给她一个解释。她只要听听他的任何一句解释,一个道歉,哪怕是一个哄骗,她也会满足。
可是,林小枫看上去却是那么忙,似乎没有时间来跟她说话。病人盐水快要挂好了,如果病人没有什么情况的话,他们就要离开了,那么就错过说话的机会了。
不一会儿,周健平冒着太阳,一个人骑着电动车来了,说:“他儿子不在,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真是不孝之子!”林小枫骂道:“这事是你们舅甥惹出来的,小头鬼的父亲就交给你了。”
“这个,……”周健平面露难色。
车里的王莺莺听到了,说:“我来照顾吧。”
林小枫一想,也只有这么办了,答应王莺莺,然后便对周健平说:“你带路,送小头鬼爸回家吧。”
她本来以为林小枫会过来跟她说话,哪知道林小枫把救护车车门一关,指着周健平,跟司机说:“你跟紧这位吧。”
救护车开走了,林小枫和朱大勇走着回研究所。
“瑶瑶在生你气了。”路上,朱大勇碰了一下林小枫的胳膊问。
“在这节骨眼上,没时间跟她说话。”林小枫口气生硬,显然是阻止朱大勇说下去。
“老大,莺莺姐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她们俩倒能和睦相处。要是以后你能同时娶了她们,肯定能和平共处的。”朱大勇嬉笑道。
林小枫敲了敲朱大勇的脑袋,严肃地说:“好好工作,眼睛别专门盯这事。”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田间小道。
傍晚来临,林小枫给王莺莺打了电话。王莺莺告诉他,小头鬼还没回来,病人的情况虽然稳定,但还有不低的热度,她不放心丢下老人,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林小枫想了想,说:“我送晚饭过来,一起吃吧。”
林小枫准备了三人的晚餐,直奔小头鬼的家。
小头鬼的家在村子的东头,翻过一个小山丘,就能到达。那是一间老旧的砖木结构二层楼房,屋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装潢。
开门的是王莺莺,林小枫发现她脸色有点苍白。
“你没事吧?”林小枫关心地问。
“我没事。爷爷没精神,他不想吃饭,只想睡觉。”王莺莺担忧地说。
林小枫进入一楼边上的一个房间里,小头鬼父亲听到有人进来了,仰起头来,见是林小枫,欲挣扎着起来,被林小枫按住了。
“小林主任,真对不起。麻烦你们了。”小头鬼父亲重新躺回床上,他的眼角闪着晶莹的泪水。
“不客气,您好点了吗?”林小枫关心地问。
“好点了。”小头鬼父亲回答。
“我们一起吃饭吧,爷爷。”林小枫提议道。
“我现在没胃口,脑袋还有点昏沉沉。”小头鬼父亲打起精神回答:“你们吃吧,这闺女已经辛苦了一天,真不好意思。”
“那好吧,我们给您留着一点。王莺莺,我们吃饭。”林小枫走出小头鬼父亲的卧室,来到堂屋,把快餐盒打开,招呼王莺莺。
坐在椅子上的王莺莺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声:“好,”突然身子一斜,瘫软下来。
林小枫慌忙伸手扶住了王莺莺,喊道:“莺莺姐,莺莺姐,你怎么啦?不要紧吧?”
“我的头好晕。”王莺莺闭着眼睛,软软地靠在林小枫的身上。
“我扶你去躺会儿吧。”林小枫急道,抱起王莺莺,走进小头鬼父亲的房间里,问:“能不能借一个床,让她休息一下。”
“楼上,楼上干净的。”小头鬼父亲连忙回答。
林小枫抱着王莺莺上了楼,果然上面有二间房,里面各有一张床上,估计一间是小头鬼的,而另一间窗台前,挂着一只女人的胸罩,他便把王莺莺抱进这一间,让她躺下来。一摸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
“莺莺姐,好烫啊。”
“小枫,给倒些开水,喝点就好了。”王莺莺的脸色有点苍白,强打精神,说。
林小枫立即倒了水,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然后他慢慢地给她喂水。
看着王莺莺柔弱无力的样子,林小枫不放心地说:“莺莺姐,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真的不用,其实只要给我刮痧就行。”
林小枫一听她说刮痧,就想到了下午,王莺莺整个背脊都被汗水浸透了,一定也是那个时候中暑的。后来因为忙,她一直硬撑着,到现在,她终于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