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看了那少年一眼,“你真是好命啊,遇上了我们小姐”。
是啊,我真好命,遇上了你们小姐。他抬起头,看着刚刚女孩消失的长廊处,眼中陡然放射出妖冶的光芒,只是转瞬间,就隐匿不见。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有片刻的怔忪,良久后,低声回到。
“落凰”。
金澜阁,是她和若溪学习的地方,她轻轻的走进房,里边燃着上好的芸檀香,那淡淡的香气,瞬间就冲淡了她心底的疲劳。
书桌旁,小小的孩子拿着毛笔正在练字,烛火投射在他的侧脸上,微微的泛着柔光。
“若溪”。
若溪闻言扬起头来,见来人,开心的放下手中的毛笔就向她奔来。
“姐,你今天去哪里了,爹爹找不到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云若溪皱着秀眉,板着脸,很是严肃的说到。
“那你怎么跟爹爹说的”。
“我说,你和枫哥哥出去玩了,可是爹爹听后更加生气了,姐,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么可怕”。
云若橙顿时惨白了一张脸,完了,今天又是一顿骂了。
“姐”,若溪摇了摇她的手臂,秀气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若溪是她的双胞胎弟弟,可是和她的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她调皮捣蛋,而若溪却乖巧听话,当初她的爹爹直说他们两个生错了性别,应该她是男孩,若溪是女孩。
她也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啊,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跑出去玩了。
不行,云若橙心里嘀咕道,那样她就不能嫁给南枫哥哥了,她才不要呢。
云若橙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刚一打开,清香四溢。
云若溪惊喜的睁大了双眼。“呀,是我最爱吃的香满楼的玉雪糕”。
沧澜阁,静悄悄的,除了两声压抑的低语,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云若橙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偷看里边的一举一动。
“最近宛城那边有大规模的人事调动,原先的刑部侍郎佟征被调去任命为按察使,而原先的宛城城守则被调到京城任命郎中令,且最近新崛起的一批官员基本上都是右相秦关风的门生,爹,最近的朝堂很不稳定”。云玥笙低沉的语气在寂静的夜色中悠悠传来。
“笙儿,为父老了,我别无所求,只希望看到你们平安健康,别的什么都管不了了”。老者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爹,这不是我们管不管得了的,前些天我手下的一个士兵和绿营军守备里的人发生了争执,这件事都闹到我面前了,沈肃对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微微的沉吟了一下,男子接着开口。
“我想沈肃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以他和秦关风的关系,只怕这次危矣”。
老者低低的叹息一声,有着压抑不住的沧桑。
“树大招风,笙儿,皇室是绝对不会容许臣子的权利超过他的控制范围,这也是当年为父辞官的原因”。
“伴君如伴虎”。
云玥笙的背后陡然生出一阵寒凉,他低垂着的眉眼透露着了然。
云若橙听的云里雾里,不小心碰到了门沿,只听云玥笙瞬间扬起了眉,声音冷漠低沉。
“谁在外面”。
“爹爹,是我”,云若橙推开门,走了进去。
云玥笙一见是自己的女儿,立马放松了下来,继而皱着眉严厉的训斥道。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不要总往外面跑,没事跟着你娘亲学学女红,刺绣,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爷爷,你看爹爹他”。云若橙扑到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怀中。
云琛宠溺的搂着自己的孙女,笑容都咧到了耳边,他虽然已年近五十,却看起来精神矍铄,没有一点老人的垂暮。明亮的眼睛中有着智者特有的沉稳和智慧。
“我觉得我们若橙是最好的”。云若橙在他的怀里附和着点头,回过头来冲着云玥笙吐了一个舌头。
云玥笙气结,“爹,你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
云若橙撅着小嘴,不满的嘟囔到,“爹爹最坏了,老是说若橙的坏话,只有爷爷最疼若橙了”。
老人低沉的笑声在夜色中久久飘荡,冲散了低迷的空气,天空中,一轮皎洁明月探出头来,幽幽的照射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