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出来了,我们还是走吧”。落凰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试图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南枫哥哥答应过我的,会永远陪着我”。
她听到落凰冰冷而愤怒的声音:“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这个时候,他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会救你”。
她转头,愣愣的看着落凰,夜色下,他的面容越发妖冶,双眼是深邃的暗紫色。
“你说什么”。
“我说他不会救你的”。落凰已不忍心再去看她,刚刚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云若橙,此时要怎么才能让她接受这个事实,而沐南枫,无论平时有多么的宠她,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出面救她的。
现在的朝堂瞬息万变,太子朱澈是唯一的皇嗣,而作为异性王爷的沐南枫虽然被划在了皇位的继承者之外,但是还是会被好事的官员拿来说事,这对沐南枫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的危险,他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立场救她。并且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灭门案。
云家位高权重,影响深远,自古以来,皇帝都绝对不会允许臣子的权利超过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云家虽然行事低调,但是自从云若橙被赐婚与太子之后,云家就一直被放在风口浪尖上,这是作为一个帝王最不能忍受的,所以,这一次的灭门虽然不是皇帝亲自下的旨,但是绝对是经过皇帝的默许。
而这样一来,如果沐南枫在这样的情况下救了云若橙,那么,他就会成为皇帝眼中的叛贼,谁会这么傻的呢。
在刚刚的时候,落凰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在云府这么久,其中的门门道道也看懂了不少,这些朝堂看起来风光无限,权力至上,但是又有谁看到了这层表皮下面掩盖的肮脏与丑陋。
云若橙扭头看了一眼沐王府紧闭的大门还有那两个像门神一样站立的侍卫,突然想起中午的时候沐南枫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她任性,不听话,是啊,她是很任性,很不听话,但是这所有的任性,所有的不听话都是为了他,而现在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她再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南枫哥哥,她在心底嘲笑自己,什么南枫哥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爹爹死了,娘亲死了,爷爷死了,只有这个才是真的。还有若溪,她的弟弟,对了若溪,她的眼底突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她没有看到若溪,那是不是若溪还没有死。
她急急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充满了战斗力,最后看了一眼沐王府的大门,贝齿轻咬,眼中似有血泪淌出。却倔强的抿着唇,把眼中的眼泪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我云若橙在此对天发誓,有生之年,我将倾尽所有的力量,亲手手刃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不会流泪,不会,想你。
“落凰,我们走”。女孩决绝的转身,冰冷的语气,令落凰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她,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眼中多了一丝坚强和,冷漠。
火,漫天漫地的火,映得整片天空都是红彤彤的,附近居住的百姓有的被大火给惊醒了,纷纷跑出家门看看是哪家着了火。
“小姐,危险,你不能进去”。落凰死死的拉着云若橙的衣袖,阻止她跑进去,此事那火势已蔓延开来,吞吐着火热的浪花。
尽是站在外围都已感受到了刺骨的灼热感,那要进去的话还能完整的走出来吗?
“放开我,我要进去救若溪”。云若橙甩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
“可是火这么大,你还没有进去就会被烧死的”。
“我不管”。说完,看也不看落凰一眼,转身冲进了火海,灼热的火浪喷薄在脚边,皮肤有渐轻的刺痛感,四周的烟雾熏的睁不开眼睛。
云府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是闭上眼睛她也知道哪里是哪里,若溪不可能在前厅,他肯定是在后院的金澜阁,想着,云若橙脚下并不慌乱,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向金澜阁慢慢移去。
火势已蔓延到后院,只是金澜阁由于临湖而建,所以火势并没有很大,云若橙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金澜阁的楼梯。
里面一片狼藉,笔墨纸砚随地乱扔,还有一些她和若溪曾经读过的书籍都散乱的扔在地上,书桌椅子倒在地上。
“若溪,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除了火势的噼里啪啦声,没有人回答她。
压下心头的不安,她再次喊道,只是声音明显比上次响了许多。
难道若溪,不可能,若溪不会有事的,电光火石间,云若橙突然想到以前有一次她和若溪玩捉迷藏,而每次她都找不到若溪,她想起若溪曾经说过的话:
“姐,你怎么这么笨,爹爹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蓦地抬起头,她赶忙向门后跑去,一把拉开纸门,一个蜷缩的影子就出现在眼前。
“若溪”。她蹲下身子,把小小的孩子抱在怀中。
“姐”,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云若溪慢慢的张开眼睛,入目的是女孩如花的侧颜还有满面的坚毅。
无声的裂了下嘴角,却发现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他死死的抓着云若橙的衣角,哽咽着说道:“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我好害怕,那些黑衣人……,一进屋子就开始砸东西,我躲在这里不敢出声”。
“若溪乖,没事了,姐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她轻轻的拍着若溪的背,一瞬间有点恍惚,记得是谁说过,橙儿乖,南枫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那个说着要保护她的人,而这一刻又在哪里。
闭上眼睛,抱紧怀中的人儿,若溪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