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殿,依旧是富丽堂皇,依旧是无比奢靡。
只怕是物是人非了。
只见一袭白衣的慕容晨天静静地躺在金漆雕龙软榻上。
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惊世骇俗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红晕,一条锦被盖住他那颀长纤细的身材,没有了以往令人生畏的王者气势,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太医,皇上何时能醒来?”凝贵妃凝心急切地问道。
太医摇摇头,无力叹气,“皇上头部受伤严重,至于何时能醒来,就看皇上的造化了。”
凝贵妃心力交瘁,深陷的眼眶显示她已有几天没睡了,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一定能醒来的,一定能······”
“贵妃娘娘,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小福子劝慰道。
凝心根本听不进去,一把扑到在慕容晨天床前,眼泪簌簌流了出来,“你为了她,当真把性命搭上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就不值得你看一眼?!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你昏迷这么久,一直是我不分昼夜的陪在你身边,她人呢?你一心守护的她,去哪儿了?!”
“我还记得,那日在承恩殿,我出手伤她,你看我时那充满杀戮的眼神!”
“我还记得,那晚在承恩殿,她遇刺,你戴上面具奋不顾身去救她的样子。”
“那时我披着你的衣袍,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当时我还傻傻地认为,你会放下她,回到我身边,可是我错了!”
“我还记得,那个雨夜,你趁我入眠,冒着大雨去给她送退烧药!”
“自从她入宫后,一切都变了!你的眼中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你为了她,竟然连江山性命都不要了!而我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凝心把心中隐忍许久的话全部发泄了出来,整个人如同失去理智一般,瘫倒在慕容晨天的床边。
殊不知,慕容晨天的右手小拇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未有人发现。
华清宫,祠堂内一缕檀香环绕。
太后一身素衣,手挂佛珠,闭目合掌,跪在菩萨像面前,为慕容晨天祈福。
“愿菩萨保佑,我儿晨天早日醒来,我慕容国国泰民安,哀家愿折寿十年,为我国祈福。”
良久,只见清秋急匆匆地走进祠堂,在太后耳边低语,“娘娘,南宫国皇上说有要事求见娘娘。”
太后睁开双眸,思量一会儿,心里有了底。
“让他去正殿候着,哀家随后就到。”
稍缓片刻,太后在众宫女的拥簇下,满脸威仪的来到华清宫正殿。
南宫昊阳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本坐着饮茶的南宫昊阳起身行礼,“太后万福。”
“南宫皇上不必多礼。”太后高坐在凤椅上,挥手示意。
南宫昊阳坐在太后右侧的客席上。
“不知南宫皇上找哀家有何事?”太后望向南宫昊阳,眼底闪过精光,“可是为了我慕容国和皇甫国的战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