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西陲之地,这里有一个极其弱小的国家——夜秦。
夜秦地处西陲荒芜之地,这里荒漠遍地,常年大旱,农民年年的收成仅能养家糊口,人民的生活惨不忍睹,夜秦国内饥民无数,年年有成千上万人因为饥荒惨死街头。
夜秦国库空虚,每年还要向大梁上交大额供礼,无力接济受苦百姓,只能在远方默默的看着他们痛苦的离去。
五年前叛乱,目的就是让大梁方寸大乱,趁机敲诈大梁一笔,以补的国库空虚。谁知新帝登基,百废待新,夜秦正好撞到枪口上,赋税再次增加。老国王至此一病不起,不久魂归西天。
新一任夜秦王虽然尽力改善夜秦国现任惨状,但是效果依然不明显,要想夜秦国彻底改变现状,必须自力更生,摆脱大梁国的控制。但大梁国如一块磐石,就算五年前形势逼人,也能轻易砸死夜秦国。现在大梁民富国强,夜秦国想要翻身无疑难如登天。
夜秦王都,大世子秦越资质聪颖,能力出众,是下一代夜秦王的不二人选。二世子疾病缠身,脸色常常呈病态的惨白色。
“琅琊阁,父王如今该怎办?”琅琊榜第十夜秦王,对于其它国家来说是幸事,但对于夜秦国而言,这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
夜秦国本来就载舟难行,如今一道巨浪袭来,恐有覆舟的危机。
“既来之则安之,本王近年来小心翼翼,不想还是被琅琊阁发现,琅琊阁遍识天下的传言果然名不虚传。”夜秦王回道,以夜秦国的实力,就算他登上所谓的琅琊榜第十,也很少会有人关注。
白羊永远是白羊,就算给它一副张牙舞爪的表情,让它看起来凶猛一些,即使如此,它依旧是一只绵羊,而不会是一只狼。
“一卷琅琊榜,囊尽天下奇英才。”秦越斟酒一杯,细细品味其中的辛甘苦辣。
“咳咳,父王与大哥还是要早做防范,琅琊阁此举定有深意。”秦涯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涯儿,你身体不好,便下去休息吧,这里有父王与你大哥足矣。”夜秦王面露担忧,自从五年前一场大病之后,秦涯的身子骨越来越弱。
“大夫们怎么说?”
“那些山野大夫自己医术不精,小涯都已经病成那样,却说小涯无病。”提起大夫,秦越火气直冒,五年来寻遍医师,无一人能查出病症。
“希望小涯能成功挺过这关吧。”夜秦王眼眸幽深,若不是夜秦国实力弱小,请不来名医,秦涯也不至于会如此。
夜幕之中,天空飘下皑皑白雪,大雪纷纷,将整座王都全部覆盖在厚厚白雪之中。
王都中一座幽僻的院落中,一名老者轻捧着降落而下的雪花,轻声说道“下雪了,最适合杀人了。”
“老师”一名病态少年翻墙而入,双脚走在厚厚的雪地中,雪地仅仅下陷一丝,飘扬而下的雪花不时将脚印覆盖。
行者无迹,这是轻功练到极致的表现。
“来了,差点连老师都未曾发现你的靠近,以你现在在武学上的造诣,老师已经无法再传授了什么了。你也是时候出去闯闯了,夜秦太小了。”老者轻声说道,不过眼神之中还是看出十分不舍,毕竟一起生活了五年,看着眼前的孩子从弱冠孩童一步步成长为一名俊俏少年,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单纯的利益关系,而是真实的师徒情感。
“老师要走了吗?”病态少年问道,平时握剑的右手这时不断地抖动,哪怕是在雪地中掩埋在雪堆中一天一夜,他的手也未曾颤抖一下。今天的雪寒意刺骨,让人不断的哆嗦。
“除非手断了,否则手就要永远搭在剑柄上,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会何时攻击你。”
老者脚步一扫,雪地雪花纷纷向少年飞溅而去,随手拣起一截枯枝随雪花一同飞溅。
枯枝摩擦着少年的衣裳穿过,若老者手上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少年只怕已经受伤。
枯枝点地,老者身体后越,凌空一剑刺来,身后如同长了一只眼睛,轻易锁定少年所在的位置。
老者快,少年更快,凌空一越,身体与老者在空中相重。
老者落地大声一笑,手中的枯枝断为两截,天空中一撮胡须随着雪花飘落。
“人老了,身体灵活度大不如前了,连如此一招都躲避不了。”老者长叹一声,丢掉手中断枝,身体一溜烟消失在雪地上,而且雪地上未留下任何足迹。
“老了吗?”老者每走一步脚印都未曾留下,而少年的脚印则会在雪地留下五步之远,差距并非一点。
就刚才而言,若不是老者手上是枯枝,轻易被划断,他又岂能赢?
少年来到老者之前的坐的位置,拨开石桌上层层的积雪,拿到一张布条。
“北燕瑞王府,紫金匣子。”寥寥数句,但少年已明白老者用意。
“宇文瑞,琅琊榜第七,会有多强呢?”
少年抚摸着缠绕在腰间的软剑,轻声呢喃。伫立半晌,趁着大雪未停,少年隐秘离开院落。
“若你能成功从北燕亲王府脱身,老师也可放心继续游历天下。”
五年前,夜秦暴乱,地方都督被杀,大梁军队肆意践踏着夜秦的领土,百姓们苦不堪言。
老者游历至此,从小学医的他成为一代名医,医者当以救济天下。不忍百姓受苦受难的他,便在夜秦行医救人。
突有一日,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被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梁军人追杀,少年目光坚毅,神色坦然,双手紧握手中利剑,面对一群军士也不见丝毫退却之意。
孩子就是孩子,即使能够舞动重达几十斤的铁剑,也不可能抵挡住一队训练有素的大梁军队。
孩子被逮捕了,但是将士们并未想过要放过孩子,竟然决定当众处死这名孩子,以示大梁军威。
原来孩子名叫秦涯,是夜秦王的王孙,也难怪能够有资格被一队梁军追杀。梁军当众斩杀夜秦王王孙,真是好大的威风,估计消息一出,夜秦便会乖乖受降。
不过拿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示威,大梁真是给自家祖辈长脸。身为大梁的子民,老者都觉得脸上无光,可是大梁将士们却笑意浓浓,似乎做了十分高明的决定。
老者救下秦涯,秦涯虽小却十分懂事,非要报答老者的救命之恩。老者本来就有要事在身,只是见夜秦尸横遍野,心生怜悯,故而在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者有心帮眼前的孩子,也想为夜秦的百姓谋点福利,不过秦涯脾气倔强,白送他肯定会推辞,因此他想到一个择中的办法——拿钱办事。
老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差遣秦涯帮他完成一件任务,完成任务后给予秦涯大量银两,同时又以秦涯武功弱完不成任务为由,教他练武习文。
秦涯刻苦耐劳,天资聪慧,五年间已经学有所成,也完美完成了老者交待的任务,两人之间的感情比单纯师徒更珍贵。
“二公子!”秦涯回到自家院落,侍女锦华正在房间内等候,看见秦涯回来,眼眸一喜,快步迎上去,给秦涯将大衣换下。
“我要出去一趟,倘若有人拜访,对外就称旧疾复发,不宜见客。”秦涯对着锦华说道,这样的情况也并非一次两次,刚开始锦华还问东问西,次数多了,习以为常后现在她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后续工作。
“马上就要走吗?奴婢给公子熬了一锅山鸡汤,公子喝点再走吧。”
锦华晶莹的大眼睛露出祈求的神光,看得秦涯心头一软,本想告别后便趁夜离去,看见锦华明明很疲惫却强撑着打起精神,他心头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肠。
锦华从小便跟在秦涯身边,两人是极要好的伙伴,从小一起长大,本来秦涯是想恢复锦华自由之身,放她远离夜秦,去寻找更好的生活,但锦华脾气倔强,死活不愿离去,所以只能继续让她跟在身边。
一碗山鸡汤下肚,秦涯感觉身体内凉意全无,不久便离开世子府,离开王都,向着北燕方向前行。
月黑风高杀人夜。
秦涯来到瑞王府外已经三天,仍然没有找到机会动手,不过紫金匣子他已经知道了位置,正是在瑞王的书房暗格中。
两天前,大燕皇帝封赏瑞王,其中一物便是由紫金匣子装着,瑞王将紫金匣子放于书房内一间暗格内,守卫虽不严,但是整个瑞王府守备却是极为森严,院内有三百护卫守院,瑞王府不远处更有拥有六百装备精良将士的巡防营。倘若被三百护卫包围,势必会将六百巡防营的将士引来,九百训练有素的将士,秦涯可不敢轻易行动。
不过秦涯已经打探出可靠消息,三天以后,大燕皇帝会在皇宫设宴,到时群臣皆会前往,这位北燕的瑞王自然也会前往,没有瑞王在的王府就如同少了牙齿的老虎,到时秦涯成功的机会便大上许多。
黑夜中,一名黑衣人翻墙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身体便没入黑暗之中。
之后马蹄踏踏,一群将士奔驰而过,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宅院前。巡防营将军下马,知道自己等人又来晚了。
两天前,城中突然出现一名飞贼,专做入室抢劫的勾当,飞贼轻功极高,两天之内已经盗窃了城中十余座大人府院。
而且飞贼偷窃的地点大多在城西一带,并且每次都选择在黑夜中进行偷窃。
今天巡防营与城西所有大人的院落都做好迎敌准备,可是最后还是被飞贼逃走。
“既然行窃时逮捕不到他,那么就从另一面着手,他如此频繁的偷窃,定会有一个固定的销赃地或是栖息地,今天之内一定要将贼人揪出来。”巡防营军官一边分析一边命令手下人着手调查。
果然不久后,巡防营查到城西不远处一间破庙中,飞贼最可能藏身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