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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不瞑目

在他们两个沉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二虎对着面前的家强喊了一句:“强叔。”

听到二虎的叫声,家强也反应过来了,走到二虎的面前拍了一下二虎肩膀说道:“虎子不错啊,现在都这么高大了。等王嗲嗲丧事办完,强叔好好请你吃顿饭。”

家强在跟二虎说完之后,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他指着我疑惑的对着成叔问道:“这是?”

“这是我在京城认识的小友,这次跟我一起回来的。”成叔简单的介绍了我一句。

“强叔你好,我叫张青云。”我走向前去自我介绍了一下。

强叔听到我的话,也过来跟我握了下手说道:“不错的小伙子,挺精神的,回到村子里面强叔请你吃酒。”

“那就谢谢强叔了。”我也回了一句。

一顿寒暄之后,强叔就带着我们来到了一辆面包车上面,然后往着村子里面开去。在车上的时候,我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成叔这次回来具体的事情。

这一次丧事,是成叔村子里面的一个长辈,叫做王嗲嗲,这是湖南方言,也就是王爷爷的意思。王嗲嗲在村子里面也算是德高望重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一个儿子不怎么孝顺,然后取了一个媳妇,也跟他儿子臭味相投,这下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王嗲嗲年纪大了,活干不动了,病痛什么的也多了,他儿子儿媳就开始有点怨言了。随着时间的退役,这怨言也开始累积越来越多,每天都是冷言冷语的,就差直接指着王嗲嗲骂了。

要不是在村子里面王嗲嗲的辈分高,以及村子里面还是残存一些宗族力量,不然这王嗲嗲的儿子估计就要把他父亲给赶出家门了。

这老人家毕竟年轻时候在村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也算是一个德高望重之辈。结果现在老年生涯变成这个样子,心里面开始有点接受不了了,在昨天儿媳妇指桑骂槐之后,一下想不开就选择喝农药自杀了,就这么的走了。

王嗲嗲儿子生前不孝顺,在王嗲嗲死后怕别人戳脊梁骨骂,所以就想要搞一场隆重的丧事,来做做样子。村子里面的人虽然都明白王嗲嗲儿子什么德行,但是现在王嗲嗲人都已经去了,就算是给王嗲嗲面子,村子里面的人还是都来吊唁了。只是这一吊唁才发现,王嗲嗲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

王嗲嗲喝农药死的就不怎么光彩,现在还死不瞑目了,这下篓子就大了。王嗲嗲儿子当时见到这个场面的时候,额头上面的汗珠就掉下来了,想要上去把自己老爹的眼睛给盖上,或许是因为天意,刚一合上王嗲嗲又睁眼了,就这么死死的鼓着眼睛。

当时整个灵堂里面的人都是一片哗然,纷纷指责起来王嗲嗲的儿子。强叔当年也是一个八仙师傅,跟在成叔的后面办过几场丧事,也算是见识过一些事情。他感觉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死人睁眼乃大凶之兆。强叔害怕出现什么意外,就打电话给了成叔,这也是成叔回来的原因。

强叔之前在电话里面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完整,现在成叔在听完完整的故事之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了。二虎在听完之后,愤愤不平的说道:“王嗲嗲的那个儿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游手好闲就知道在城里面玩,没钱了就回家混吃等死,现在连自己老子都被他逼死了!”

成叔在听到二虎的话后,对着他说道:“二虎,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人生在世都有定数,因果报应生生不息。他这么做老天是看着的,总会有报应的。”

而我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虽然我心里面也感觉有点气愤,但是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现在村子里面的大路也修的挺好的了,大概只是过了两个小时,我们几个在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赶到了李家村。

车子直接就停到了灵堂的前面,透过车窗一看,灵堂就是在村子中央的一块空地里面,用竹子给搭建而成了。一般在湖南这种地方,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祠堂,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了,都会摆放在祠堂里面。

但是也有例外,年纪不够或者非正常死亡之人,是不会摆放在祠堂里面的。王嗲嗲属于自己喝药自杀,人最珍贵的就是性命了,所以自杀是带有大罪孽了,哪怕就是村子里面对于王嗲嗲的遭遇非常同情,也不会让他进入祠堂摆灵堂的,只能在村子空地里面开灵堂了。

我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棺材在我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一部分,在棺材的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着香烛、祭品跟老人的遗照灵位等等。

在灵堂的上面是一条沉重哀悼王松柏老太爷仙去的横幅,旁边是一对挽联,上面写着:守孝不知红日落,思父常望白鹤飞。

我见到这一对挽联的时候,心里面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讽刺,果然越是缺什么,就越喜欢表现什么。现在确实是红日落的时间了,但是守孝的人都不在。整个灵堂就只有两个老者坐在桌子面前,在折叠着纸钱、金元宝这些东西。

“先下去吧。”成叔对着我们说了一句后,就拉开了车门走向了那两个老者。这两个老人见到成叔走过来了,都站起来跟成叔握手打招呼。从他们的谈话之中,我得知这两个也是村子里面的村老,来灵堂帮把手的。

稍微介绍寒暄了一下之后,成叔就打算去瞻仰亡者遗容了,不过成叔并没有立马走过去,而是对着身边我说了一句:“等下无论你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害怕,人身上自带着浩然正气,只要心气正就没有什么事情。”

面对成叔的嘱咐,我对着成叔点了点头回道:“成叔没问题的,我胆子还没有这么小。”

我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见识女鬼过后,我现在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心里面还是有点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越是害怕,我反倒是越好奇,就越想证明这个世界上面有着不同于科学的东西存在!

看着这泛着油漆反光的大黑棺材,好奇归好奇,心里面那种恐惧还是有点压不住的。成叔这个时候把灵堂的大灯泡也给拉亮了,明黄~色的灯光一下把整个灵堂给照亮了,这也让我心里面好受了一点。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老者尸体,身上的寿衣什么的都已经穿好了,还盖着一床红色的寿被。脸上被一块白布给盖着,并不能看到死者脸上的遗容。

我们几个就这么围着棺材站了一圈,或许是因为人多,我心里面也没有想象的这么害怕。强叔这个时候对着成叔说道:“成哥,王嗲嗲已经死了一天多了,就一个儿子也到了,按照常理来说早就应该封柩了。但是他现在一直没有闭眼,我们也不敢封柩,就这么一直耗着了。”

成叔听到这话,默默的点了下头,然后把手伸进了棺材里面,捏住了白布的两个角。我明白成叔接下来的动作,下意识的往着旁边二虎靠了一下。成叔缓缓的把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给掀开了,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那一双无神的眼睛。

这个时候除了成叔外,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偏转了一下脑袋,因为死者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有点恐惧。发灰的脸色,一双眼睛往外凸出一般的鼓了起来,甚至就连嘴角都是咧开的。这一副形象真的让我想起了电影里面的僵尸,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成叔看着死者的样子,叹息了一口气后就把手放在了王嗲嗲的眼睛上面,然后往下抚了过去。当成叔把手给拿开的时候,王嗲嗲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见到这一幕,我感到挺意外的,难道成叔就这么轻松动一下,就让死者瞑目了?

只是我还是想的太天真的一点,当成叔把手拿开没有多久,王嗲嗲的眼睛突然一下就睁开了,这突然的变化让我们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惊恐表情。之前听说死人睁眼是一回事,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带来的心理压力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眼前这一幕比我之前看到女鬼还要恐怖。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个时候我在心里面不断用着神经反射,颅内压力等等医学上的名词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幕,让自己心里面平静一点。

成叔看到眼前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白布再一次盖到了王嗲嗲的脸上。然后转身对着强叔问道:“王军人哪里去了,他爹都死了,孝子还不来守灵吗?”

这一次成叔的语气变了,脸上也终于有了怒容。强叔听到成叔的话,对着成叔说道:“王军他今天早上去赶罪报丧之后,就再也没来到这里,应该还是在家里面吧。”

听到强叔的回答,成叔冷笑了一声回道:“你去告诉王军一声,如果他想要家宅不宁,断子绝孙。那可以试试今天晚上不来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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