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太和楼里,青岚已经将荀阡的“飞婵功”全部毁去,荀阡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有怨言,出了此事,他已经不能再留在青萍山,青岚见他悟性奇高,便修书一封给武当山紫青真人,请求武当山能破格录取,并派遣三弟子韩珊珊护送其上武当山,之所以让韩珊珊去送信,原因是韩珊珊和武当山的紫青真人的大弟子周连如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她去的话既可以和周连如相聚,荀阡又不用经受严格的入门测试,一举两得。
“哥哥,你能不走吗?”荀陌苦着脸,拉着荀阡的手恳求道。
“乖,听话,认真练功,学好了本领,哥哥就来带你去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食,如果你不认真练功的话,那哥哥就带别人去,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眼馋。”荀阡逗笑了荀陌,听到有美食,慌忙点头答应,看得李秋霜一头黑线。
“好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用得着这样么?武当山里青萍山不远,来回也不过是两三日天的日程,等你们学会了轻身云体的功法后,自然能随时相聚!”韩珊珊提起荀阡的包袱说道。
李秋霜牵着荀陌的手说道:“三师姐,你可要看好他,不要再出事了,否则我们很难对得起二师姐!”
韩珊珊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师父那边帮我带个话,就说我一定会亲自送他上武当山,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就别送了,回去吧!”
辞别李秋霜和荀陌师徒后,两人各骑着一匹青骢马,一路向西,武当离青萍山很近,自江浙青萍山到荆湖武当山,数日便到,如果不是荀阡是普通孩子,三日便可以来回,韩珊珊领着荀阡沿着长江一直向西走去,经过汉水,第三天到达岳阳,韩珊珊见荀阡饥饿顿困,骑在马上有气无力的,便决定在岳阳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
当晚,韩珊珊安顿好荀阡后,便回房休息,时至半夜,忽然听到几声“咕咕,咕,咕咕咕”的鸟叫声,这几声隔得半响又开始重复叫着,韩珊珊一听,知道是江湖上的暗号,心想:“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必定不是好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害人的勾当,没被我发现也就罢了,今日给我见着了,岂能袖手旁观。”接着提剑出了房间,来到荀阡的房前,听到他的呼吸均匀有节,便知其已经睡着,轻身跃上房顶,认清声音传来的方向,施展青萍门的“萍波渡影”身法,有如一绺青烟在房顶飞渡而过,循声来到洞庭湖畔,只见那里是一片芦苇,隐隐看到芦苇当中埋伏在十来个黑衣人,心想:“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但看他们全是黑衣打扮,料想不是什么正当人家,现在要杀这些人倒是轻而易举,但捉奸在床,捉贼拿赃,现在这些人尚未动手害人,我倒也不能胡乱杀人,待到他们害人之时,再出手救人,这样也没有污了青萍门的正义之道。”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忽有一人从东边小路快速奔来,看那轻身功法倒是不差,只见来到芦苇丛中,请声说了几句:“来了,他们已经在五里津上了岸,正朝着这边来,大家准备好家伙!”
果然过了三刻钟左右,一队持枪的卫士压着三辆囚车从东边小路缓缓而来,最前面的囚车里关着一个非常壮实的白须老者,紧闭双目,不知是生是死,后面的囚车分别赶着两个年轻人,看他们三人的模样,像是父子三人,心想:“也不知道人犯是什么人来着,这队卫士为何要半夜偷偷摸摸押解犯人上路,不过此事关乎官府,我倒不便牵涉到其中。”
这时囚车已经来到黑衣人埋伏的地点,只见前面一个卫士啊的惨叫一声,抱着脚倒地痛苦地滚动几下身亡。
一个身穿管带服饰的军官命令卫士守住囚车,亲自上前察看,一个卫士道:“张大人,小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地死了。”
姓张的管带举目四望,黑夜中没看到任何人影,便蹲下检查那具尸身,发现他的脚板被一枚毒钉刺穿,伤口中不断流出黑血,那毒血还带有一股甜香,心道:“这是什么毒药,竟然如此厉害!”接着他接过一个灯笼,往底下一照,找出十来枚毒钉。
就在这时,芦苇中一箭射来,一名卫士的咽喉中箭,只见他捂着喉咙发出呵呵之声,便倒地身亡,一个黑衣人提弓从芦苇中冲出,箭无虚发,又有三个卫士中箭,众卫士伏身躲箭。
张姓管带提刀喝道:“你们守住囚车,我来会会这些乌合之众。”卫士将三辆囚车团团围住,丢失死囚可是死罪。
黑衣人一见所有的卫士围着囚车周围,担心伤者囚车中人,扔下弓箭,呼啸一声,芦苇中冲出十来个提着刀的黑衣人,那管带军官一见黑衣人,不退反进,哈哈一笑道:“我还想着怎么将你们从芦苇中引出来,你们倒好,自个儿冲了上来,简直就是找死。”接着他快步上前,冲进黑衣人一阵乱砍,挥刀的手法看是毫无章法,乱打一通,但韩珊珊已经看出那军官使用的是青州彭家的“疯魔刀法”,甚是厉害,而那些黑衣人手上的招式不多,来来去去就是刺,砍,横这三把斧,但他们使得非常狠准,很像军士沙场杀敌的手法,而那些疏于训练的的卫士那里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不到片刻便被他们斩瓜切菜般劈到在地上。
不多时,整个卫队就剩下那个使用“疯魔刀法”的军官,那些黑衣人一开始被打的措手不及,伤了四条人命,后来便联合起来,进退有序,有条不紊的阻挡了那管带军官的攻击,反而把那管带军官团团围住,只等那管带军官力歇便将其乱刀砍死。
黑衣人分出四人去打开囚车,将里面的三人救出,可是那三人却是一直昏迷不醒,一个黑衣人道:“大哥,庞大人被毒晕了,一时三刻醒不过来。”
当先跳出来射箭的黑衣人明显是头领,只听得他道:“带回去再说。”
那军官一见处境不妙,连劈三刀,那三刀异常凶狠,挡在刀锋下的那个黑衣人连人带刀一起被砍成两段,别的黑衣人一见,都吓了一条,身不由己的退后一步,包围圈顿时露出一个破绽,张姓管带快步上前,一把将拦住他去路之人一提,砸向其他黑衣人,旁边的黑衣人猝然不防,被砸个正着,两人抱在一起滚到一边,而张姓管带见包围圈已破,快步抢到白须老者的身边,一刀劈死他旁边的黑衣人,一手抓住白须老者的衣领,将其挡在身前,刀架在白须老者的脖子上,对着已经叫喊着围上来的黑衣人大声喝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一刀剁了庞大人!”
黑衣人顿时停下脚步,面面相窥,脸色都非常难看,一时间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黑衣人头领阴声道:“张捕头,你认为你自个儿一人能将庞大人带上京城吗?”
张捕头冷冷道:“我完不成任务就是一死,早死晚死也是个死,我杀掉庞大人再被你们杀死,说不得还会留给家人一份抚恤金。”
黑衣人头领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大人!”
“退后!”
众黑衣人不敢紧逼,连忙后退了三步,张捕头道:“不准跟过来,否则我先砍了庞大人一条胳膊再说。”
众黑衣人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张捕头劫持这白须老者夺马离开。
韩珊珊见此,知道此事已了,便趁着黑衣人在商量要不要追的时候,施展“萍波渡影”的身法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待到她回到客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她在床上盘膝坐下,吐纳修炼了一个周天,顿感全身精神饱胀,出了房门,叫上荀阡,两人匆匆吃过早点,结过房钱,牵着马匹来到洞庭湖的码头,打算乘船西去,可是码头上站着很多官兵衙役在巡检,看他们身旁的告示上贴着昨晚囚车上的两个年轻人画像,画像下写着缉拿朝廷要犯庞从龙,庞从虎两兄弟,提供线索者赏白银十两,抓捕要犯者赏银千两。
“格老子的,你这是什么?”一个官兵扯下一个农汉的帽子道。
“膏药,我这里长了烂疮,贴了膏药可以快点好!”农汉赔笑说道。
“格老子的,早不长疮晚不长,如果不是你的年纪和通缉犯差很多,现在你就得跟我去牢里坐坐,第二天将你的头劈下,做个人血馒头,让那些肺痨鬼吃上一顿。”那官兵骂骂咧咧地说道,一脚踢在农汉的屁股上,叫他快滚。
韩珊珊心想:“看来每个人的来历都要经过详细盘问,才可以放行了。”
就在这时,韩珊珊感到心里一跳,一手将荀阡护在身后,目光阴沉的看向左手边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背上的那个条形的包裹让韩珊珊心惊肉跳,她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悄悄拉着荀阡往回走,可是她尚未走出码头之时便看到惊人的一幕,只见一个官兵拦住那中年人,要搜身,中年人站在那里让他们搜查,待搜到他背后的条形包裹的时候,中年人紧紧将条形包裹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能人夺去,那官兵一见,火冒三丈,非要搜查那包裹,伸手就抢,那中年汉子双目红光一转,手持条形包裹一挥,一道血光闪过,他身前十丈之内,所有人都被拦腰砍断,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一时间,热闹的码头成了人间地狱,众人竞相奔走,韩珊珊的手一紧,身后的马匹受惊,挣脱缰绳逃走,如果是以前,两匹马无论如何受惊也不会挣的脱韩珊珊的手,但刚才那道血光实在惊人,吓了韩珊珊一跳,才让马匹逃走。
远处几个站岗的官兵见有人行凶,虽然害怕,但职责所在,抽出腰刀,围攻上前,可那里是中年人的对手,轻易被杀死。
“阿弥陀佛!”一个身穿黄袍,颧骨很高的老和尚从天而降,落到中年人面前,口中不断地念着金刚经,韩珊珊认出此人是慈恩寺的法华圣僧,以前自己拜访慈恩寺的时候,和他见过几次面,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对方,她的心里充满兴奋,因为她在见识过那中年人的那股犀利剑气后,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把握能战胜对方,现在多了一个强大的战友,自然兴奋,顿时叫道:“法华圣僧,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原来是韩姑娘,慈恩寺一别已有三载,韩姑娘近来可好?”法华闻声回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一个小孩,留神凝望,登时认出她是青萍门的韩珊珊,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
“那人是这么回事?”韩珊珊翘有兴趣地看着默默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中年人道。
“只是一个被剑灵夺舍的可怜人而已。”法华圣僧双手合十道,“待我超度了他再和姑娘叙旧。”
PS:这一章写的有点勉强,按照大纲,那把“杀妻之剑”是要在劫囚车的片段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