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闻匆,李馆长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况且闻匆与我还曾救过他的性命,点头说道:“我的身份除了这个博物馆的馆长之外,确实是发丘一门的传人!”
“四大门弟子盗墓虽说有违国法,但在江湖规矩里,倒是无可厚非,但摸金门这次做下的勾当,着实是犯了你们这一行最大的忌讳!”闻匆冷笑道。
看到李馆长承认自己的另一层身份,我有些吃惊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李馆长是发丘门人?”
闻匆的目光落在李馆长的桌子上:“他办公桌上的那个铜印摆件,不用看,闻爷我也知道,铜印上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那是发丘派用来辟邪的,特别在博物馆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大部分文物都从坟墓里出土来的,难免不会有点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李馆长陪笑着说道:“您也知道,摸金一门的始祖是三国时曹操一系的下属,而我们发丘一门的祖师爷是董卓一系的亲兵,当时挖掘墓葬都是为了筹集军饷,因为二者间的敌对,这恩怨延续了有两千年,门下的徒子徒孙们见面,难免会有些看彼此不大顺眼!”
李馆长能这么快接受闻匆的存在,我终于明白了过来,除了他是博物馆的馆长这层身份之外,另一层身份是发丘一派的门人,显然从事盗墓这行的传人,自然对种种古老传说与灵异事件深信不疑,说不定还曾经亲身经历过。
以前我从一些地摊文学里看到一些故事,说是四大盗墓门派的传人大部分都做了考古学者,当时只当这是子虚乌有的传闻,没想到在现实的世界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绝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这时候闻匆的面色一正,对李馆长说道:“你先通知家人,这段时间内不要住在家里,不管是住在哪,总之是姚胖子找不到的地方就行,而你这几天也是尽量呆在政府机关或是警局,免的姚胖子再来找你报复!”
李馆长点了点头,忙拿起电话通知家人。
呜……呜……
就在闻匆的话音刚刚落下,警笛声从博物馆大楼外传入耳中,声音在阴雨天潮湿的空气中传播的速度非常快,警笛声虽远却立时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从连绵的警笛声中可以感觉到,这一次出动的警车不在少数,显然是发生了非常大的案件。
“又发生了什么事?”闻匆眯着眼睛,略做思虑之后面色陡然间变的凝重起来:“难道是闻胖子化成的厉鬼开始对平常人下手了?”
“不要这么早的下判断,也许是出了其它的什么意外事件!”我想了想说道。
“姚胖子的怨气太大,雨天正是他做恶的时候!”闻匆摇了摇头,看着李馆长说道:“你开车带着我们跟在警车后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闻匆的话,李馆长点了点头,他的一条命都是闻匆所救,自然是唯唯喏喏。
也不再耽搁时间,我们快步走出博物馆,驾车顺着警笛的声响驶去。
车流如织,就是呜着警笛的警车,在车流之中的速度也并不是如何的迅速,很快我们可以远远的看到那些警车在转过几个路口后,向着通向四环的大路驰去。
“警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市游泳馆,难道是那里出事了?”看到警车驶去方向,闻匆的面色狂变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同时我的心也是一沉。
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闻匆,身为鬼吏的闻匆逃了姚胖子,引发出的命案,闻匆自然要算上一些责任的。捉拿姚胖子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反倒是捉住姚胖子之后,我该如何替闻匆做无罪辩护,毕竟闻匆存在过失在先,而且因为他的过失殃及到无辜的世人,性质变严重了许多。而且我从没有真正的上过法庭打过官司,更没想到的是我打的第一场官司,居然是阴间的官司,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警笛声刺耳,红蓝相间的光彩在阴雨天更显的有些刺目。李馆长把车停在路边,将我的思绪打断,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前后半个多少小时的路程。果然不出闻匆的意料,警车停放的地方,赫然是在游泳馆的大门外。
看到这般场景,闻匆的面色变的更加难看起来,随即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看不见他了!”就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李馆长吃惊的说道。我与李馆长对视了一眼,迅速走下汽车。
“同志,这里不许入内!”
我紧紧的跟在闻匆的身后,闻匆穿过警察设置的封锁线向游泳馆走去,随即我和李馆长被执勤的警察挡了下来。
执勤的警察是看不到闻匆的,而我被挡在了外面,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李馆长露出一副笑脸:“同志,游泳馆里发生了什么事?”
“报社的罢?”警察看了我和李馆长一眼,挑着眉毛说道。
“是的!是的!”李馆长从怀里掏出盒烟递了过去:“警察同志,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也只是想在第一时间内找到点新闻材料,还请您还是行个方便!”
“那对不起了!”警察推回李馆长递去的烟,一本正经的说道:“上级有指示,在没有经过上级的批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无论我与李馆长两个人嘴皮子上磨起了泡,几个守在外面的警察绝不让我们进去。
“老李,你怎么来了?”
我和李馆长吃了闭门羹,正在我们无奈之际,一道声音从被封锁的游泳馆内传了出来。
我的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赫然看到一个身穿警服、略有些面熟的中年人,刚刚走出游泳馆的大门,显然是向李馆长打招呼。随即我认出了此人,昨天在博物馆与警局,我都曾经见过这个人,好像是个局长。
“老华!”看到来人,李馆长点了点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正想问你,你让我们进去!”
那华姓局长眯了眯眼睛,随即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表情上有些吃惊,似乎也认出了我,想了想对门口的警察说道:“让他们进来!”
那负责警戒的警察显然不敢再继续阻拦我们,只好放行。
华姓警局局长看着我与李馆长,有些惊讶的问道:“杨亳,你怎么会和李馆长在一起?”
没等我说话,李馆长问道:“老华,现在你也不要兜圈子,跟我说实话,游泳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案子,居然动用了这么多的警力?”
“就在半个小时前,游泳馆里死了人,而且死的不只是一个人,足足有三个,而且今天早上还死一个,所有被害人的死亡方式颇有些相似!”这位华局长的面色变的极其严肃起来。
我解开领扣,露出脖子上青黑的手印:“死者的脖子上是不是留下了这样的手印?”
就在我解开领扣的同时,李馆长也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
当看到我们脖子上青黑的手印时,华局长面容上露出无比的惊愕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正面回答华局长提出的问题,我系上领扣:“华局长,今天早上在雨中离奇死亡的男子,就是在昨天劫案中那个负责开车接应,名叫猴子的劫匪!”
“不错!”华局长点了点头:“我们在核实死者身份时,意外的发现此人与昨天的劫案有关,还专门的让嫌犯去辨认核对死者的身份,正是在八一八抢劫大案中负责开车接应的同犯!”
我接着说道:“那华局长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猴子死的这么蹊跷,是谁杀了猴子么?”
“谁?”华局长直视着我的眼睛,极力的想从我的目光里找到些答案与线索。
看我这样问,李馆长忙接过话题说道:“老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用科学无法解开的谜团么?”
“什么意思?”华局长挑了下眉头。
李馆长比划着用手捏住脖子的动作,说道:“比如说今天上午,在电视画面上离奇死掉的那个犯罪嫌疑人,还有留在我们两个人颈部的手印!”
“你们俩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华局长瞪大了眼睛。
“带我们进看看罢?”李馆长提出了要求。
华局长点了点头,显然我们所说的事情,也是警方正在疑惑的问题,转过身带我们向游泳馆走去。
泳池边,三具尸体被盖上白布,不少神色凝重的警察守在一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警官正在低头写着报告,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可以看到她的一双紧锁的眉头,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在写初步验尸报告。闻匆此时正在呆立在三具尸体的旁边,满脸尽是愤怒与不甘。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看到我与李馆长走到三具尸体旁,那个正在写报告的女警抬头了我与李馆长一眼,冷冷的问道,语气里充斥着不奈烦。
没有理会那说话的女警,我俯身伸手揭开盖在三具尸体上的白布,三人颈部扼颈的青黑色手印淤痕,醒目的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