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花开在半春。
一片翠绿中斑斑驳驳球状白色的花瓣,漫山遍野地绽放,?如诗如画。
?静静的野花丛中,只见花影晃动,“唧唧……”?突然飞出几只云雀……
有几株成熟的蒲公英被云雀蹬落,围着花枝附近落了一地浅白。
有轻飘的,浮于空中,又被春风送了一程,散落山谷间野。?
素手摘下其中一朵,捏于手中,一双秀眸凝视,良久……
“唉……”一声叹息。
难道余下的人生,仍是要以这种日子过完吗?
弹琴,练舞,下棋,写字,画画,习武……
这样的方式,她在风府时这样一直做了十多年。
青灯雅卷中,卧看堂前月,闲赏院中花,?倒也悠闲自得。
那时,作为风府的一缕幽魂,前途阴晦,一切云雾都未曾拨开见云月,认份的她自然心无杂念。
可如今,如此优雅人生,她已有些审美疲劳!
“噗——”对着碧蓝的晴空,她鼓腮,一口气将花球吹得一干二净……
视线随着飞花游走,在期盼的眼神中,花却飘得不远。
莫非真的要借助春风或者站到高处,才能天涯海角四处飞去?
可她的春风在哪呢?
四哥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一抹春风了!
相反地,他正是那牵绊她的花枝,她只能抱遗憾落花根之下。
“唉——”
或是站在高处,获得更多的自主权?
若是迷恋权力,在南金时,她便会为了皇位选择与金玉嬛破釜沉舟,来个鱼死网破。
守陵回京已近四五个月,她仍觉得这个国家很陌生,与在南金被禁足时,并无太多迥然之感。
当初她向他提出要做特命钦差大臣,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不允她理由是朝政未稳,赵氏党羽极可能会伺机报复,将她定为目标,如若她一人在外难免会被绑架。
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如今她仍只能留在京城!
烦……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烦躁。
咿呃,她打了一个酒嗝。
抬手举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酒水沁出不少。
脖子有些凉意,抓起袖袍随意擦拭唇角的酒渍,一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从草地上坐起,拍了拍身上沾惹的花草。
她得好好想一想……
或许,她可以为自己争一次!
琉璃公馆,近日不知为何,总有许多花轿子停在馆外。
她并不在意,那些轿子一看就是女眷所属。
不用问明也知道是为谁而来,只是为何在最近才会聚集,或许与他有关,又或许与他身边那个虚位相关。
醉意上头,她脚下有些虚浮,蹒跚行路,双眼盯着地上,努力平衡身体,不让自己真的一不小心醉倒路边。
有两只美丽的白蝴蝶从她的脚下穿梭,后边还跟着一只落单的黄蝴蝶……
她探出手挥袖,想要驱赶跟着的那一只,嘴上微微叹息着。
为何非要跟着呢,单飞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