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理抬起头左右扭看,确定周围除了刘公公,没有其他的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来,不经意发现进门前刚点上的香已燃到底部,时间什么时候过了这么快,她翘首望望门窗外边,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皇帝喘着越来越重的气,“让朕说完,让朕说完。朕要亲自看着你坐上凤椅的,帮着朕管理朕的这片江山的,可朕等不到那一天了……咳咳,朕已命人拟好圣旨,交由……交由玉羲,选个适当的时机,将你推上皇位。朕能为你做的就……啊!”皇帝突然啊的一声,一口血直喷半米之远,又连连吐了好几口。
风清理见状,赶紧将手护住他的心脉,一边大喊,叫太医。
一见皇帝突然吐血,刘公公不等皇帝下令,早就急得拔腿往外传唤太医去了。
皇帝脸色灰白,急喘着有气无力,虚弱地喊了一句,“逆子,如此大逆不道,欲图弑父……刘公公,传朕口谕,太子谋反,即刻拿下,三皇子暂代君务。”
“来人,来人……”一直喊叫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吗?难道要拖到皇帝驾崩吗?一个人影都不见,她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急忙又朝着宫门催着刘公公人快喊太医。
在她手足无措之际,忽闻一声有气无力的,“理儿,你喊我一声父皇罢。”
皇帝看起来确实不行了,吊着一口气是出的多,进的少。
这些年,这个皇帝确实很宠着自己,当女儿那样疼,她又一次误解了人意,以为他对她有不轨图谋。
“陛下放宽心,太医很快就到。”她细声安慰着老人,也安慰着自己。
傍晚,前来传召的人,大声地对着她与周边的人说皇帝身体变好了,精神奕奕,可与人聊天座谈。
她本以为这公公的确发自肺腑心里为皇上身体转好而高兴说了这通话,要是在以往,匆忙之间,这样的快乐的话从来都不多说一句。
试问,谁会特意为这个和她这个丑八怪高兴的说起呢?是她太单纯了。
这关键时刻,对皇上的身子情况,各位皇子都是时时刻刻看盯梢着,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一个人独自与皇帝呆了这么久,其中定有蹊跷。
皇上突发吐血,她难逃干系。
“理儿!”五十知天命,皇帝嘴角还溢着血,微微低咳,奄奄一息,俨然将死之人。
他吃力地撑起右手,已然用尽全力,似想摸一摸她的小脸,确实已到弥留之际。
她艰难地伸出双手将老人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脸上,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何时流了下来,已是冰冷。
她哽噎地,颤颤地低唤了一声:“父皇!”
老皇帝似获得赦免一般,眉眼松开,嘴角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吃力地想将手抬得更高,欲为她拭去泪水。
才触及她的脸,拇指只一抹,老人的手犹如紧绷的弦断了一般,扑通砸在床上,再无声息。
“父皇”,“父皇”,望着老人闭紧的双眼,风清理心里咯噔,忙连声低唤,摇扯着他的手臂,又环抱着他的身躯轻摇,试图将他唤醒。
“父皇怎么了?”金玉嬛突然出现在内殿,往前急跑几步,又连喊了两声,“父皇,父皇。”
靠近凤榻,金玉嬛满脸担忧,一步步慢慢走向凤榻,目光被眼前景象深深震住。
双目紧闭的皇帝嘴角溢着血痕,胸前的白色的衣襟已被暗红色的血浸得透湿发黑,被褥上暗黑血沫大片喷洒,这是中毒的症状,金玉嬛脸色大变,将悲泣的风清理推开,直扑上床头,抱着皇帝的尸身痛哭,“父皇,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
哭着,哭着,金玉嬛摸上皇帝的鼻子,确认老人再无呼吸,她突然转过身来,直指着风清理,悲痛地大喊:“你刚才喊什么,父皇——?天大的笑话,居然喊我的父皇为你父皇,你以为你是公主?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李公公都已全召了,是太子授意要你给父皇下毒。你好毒,枉父皇这么疼你,这就是你报答他的方式吗?”金玉嬛哭肿双眼,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指着风清理愤怒地控诉着风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