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碗拿出来吧!”海正蓝不再与温如琴纠缠在她是否就是孟婆这个问题上,切入了正题。有些事,是必须认真地去观察它的变化的。
温如琴盯着海正蓝好一会,才有些愤愤然地走到车子边,打开车门,把她的手提袋拿出来。
导师走下车子,望着有些微微发亮的天,喟叹一声说:“日出又日落,多少喜怒哀乐来来又去去?人类研究了几千年,却还是找不出一个充足的理由去说服自己放下某些东西而心静如水。苦苦挣扎,苦苦纠缠,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些而已,为什么换一种方式就会遗憾呢?”
海正蓝平静地说:“因为,每个人身体里流的血液都完全不一样。血液左右了一个人的本性与思想。就似我脸上的血液,竟然具备了治疗的功效。您说,这不是一个奇迹吗?”
“你脸上的鲜血是不是真的具备了治疗的功效,要试过才知道。”导师的脸上凝重而内疚。
“它已经变成了朱砂。许多事实,虽然在此时变成子虚乌有,但是,我脸上的鲜血,在您的玉碗里确实化成了朱砂,这个事实,就在眼前。我不知道,跟着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会让我们记不起来的幻象,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发生过的事,绝对在某一天以另一种方式告诉我们中间的结果。是否领会到个中的前因后果,那就是个人的智慧了。”海正蓝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温如琴小心翼翼地拿出玉碗,倒出朱砂,然后加入保温瓶里的热水。袅袅烟雾里,朱砂水红得像那喷薄而出的红日,平增了几分希望的鲜艳。
“别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过多的大道理,”温如琴端着朱砂水走过来,不屑地说:“除非你们不打算和一个女人过日子。”
海正蓝突然哈哈大笑:“那么,像我这样,到底该算男人还算女人呢?”
温如琴瞥他一眼,说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到底更乐意做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男人呢?”
海正蓝长叹一声,有些伤感:“如果女人都像男人一样强势,这个世上还要男人干什么?如果女人一直保持柔弱,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要活生生累死闷死了。性从心生,心由血养,血为气供,气存骨髓,髓凭性定。就像五行里的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怎么可以得到一个明白?是女人,就走女人的路线,是男人,就守男人的原则。何必闹得一个男女混乱的时代?”
温如琴嘿嘿冷笑说:“海正蓝,你说这话,隐含了太多认命的味道,却透露着深深的不甘。说到底,还是你男儿身女儿心不对称在做怪。”
海正蓝垂下眼帘,轻声道:“又何曾,世人哪个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或女儿身男儿心?只是,空有其想,却体会不到真正有这个能力的个中矛盾。是的,认命我是多么的不甘,但是,这到底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让自己平静吧。”
温如琴应道:“想要平静,还不简单,两眼一闭,双腿一瞪,什么都不用想了。”转而又对导师温情地说,“朱砂水凉了,可以喝了。”
导师接过太碗,望着那红得发亮的汁液,想到这是一个人的鲜血,不由得一阵反胃。对着温如琴殷切的目光,有些歉意地说:“我喝不下去。”
海正蓝走过来,“唰”地撕下脸上的纱布,露出脸上那道凝了血的刀疤,惨然一笑,“导师,看在我捱这一刀的份上,您就闭上眼喝了吧。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只会出现另一种意外,更会让我们措手不及。何不控制可以把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