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师母此话何意?”
温如琴看看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又啜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说道:“老梁回到家里,总是莫明其妙地问我一些不着别际的问题,每次我反问他,他又总是支支吾吾,那时我就开始猜到,老梁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但我想着,只要我死不承认,假以时日,老梁自己就会觉得你所说的我是一个巫婆之说是无稽之谈。想不到,老梁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竟无法出门去见人。晚上,我们的卧室还会出现怪诞的现象。恰在此时,我们又在新闻里知道,你昏睡过去很长时间。乍听到你昏睡的消息,我心里暗暗高兴,想着或许你不再在人间,老梁的症状会不药而瘉。于是,在你昏迷后的四七二十八天后的今天,试着打电话给你。若你还是没醒,我就可以松一口气。如果你醒来,那么,我就必须亲自证明,你是否地狱安排在人间的一名间谍。”
海正蓝此时才完全明白,导师打来电话,既属偶然,也非偶然。而他们来江城,也是算计已久。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古碗的怪异,也不是因为他海正蓝,而是因为导师所遇到的不测。看着导师那张毁了容的憔悴的脸,海正蓝心里的内疚压倒了失落,郑重其事地对温如琴说道:“既然导师的症状是因我而起,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温如琴的眼里掠过一丝讶然,淡淡地说:“如果我要你的生命呢?”
海正蓝毫不犹豫地答道:“随时可以让您拿去。”
温如琴眼里掠过一丝复杂,踌躇了一会才说:“我要你的一个肾,还有一百毫升的脑髓。”
海正蓝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心理上更带着一个女人的思想,乍听到师母如此血淋淋的要求,竟比让她牺牲性命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犹豫了一会,一咬牙,应道:“我的命,本来就是导师救的,性命都可以完全还给导师,一个肾和两百毫升的脑髓,算得了什么?”
导师这时开腔说道:“如琴,你别吓他了,海正蓝他还是一个孩子呢?我都说了,这个孩子不错,值得我们去帮忙。”
温如琴一改冷硬的脸色,含笑对海正蓝频频点头赞赏道:“难得你深明大义,不畏苦痛,老梁并没有看走眼。”
海正蓝一时回不过神来,看看导师,又看看师母,不知道他们俩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了。
导师呵呵笑说:“你师母说要考验考验你,看你是不是真的义薄云天。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于是,我也不至于让你失望了。呵呵呵!”
海正蓝心里滑过一股暖流,感动地看着导师,不知用什么言语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心里却非常清楚,要说服师母,导师一定是帮他说尽了好话。导师如此信任他,他却曾那么怀疑导师,心里不由得更是惭愧。
温如琴再再次对海正蓝说:“拿掉你一个肾,我相信你会愿意。但是,若抽你一百毫升的脑髓,你就会变成一个白痴甚至植物人,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珍惜你的健康甚至生命吗?”
海正蓝正色答道:“物总有所值。导师的病毕竟是因我而起,我是一报还一报。经过上辈子轻生,惹来这辈子的祸患,我是再也不敢渺视生命的了。”
温如琴轻叹一声说:“虽然,目前我不必从你身上取下某个器官或伤害你。但是,今后,我们所承受的,或许要比我抽你脑髓取你肾脏更让你痛苦。”
海正蓝心里不由得疑惑:“师母,我们又没招谁惹谁,凭什么要我们去承受某种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