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寻一直觉着自个儿挺精明的。
不掐尖儿,不矫情,进退比不了得体不已的姐妹们,却也逊色不了太多。平日里,好说话的很,待下人也和气。身边的丫头叫玲珑的,在她耳边整日地嘟囔着什么姑娘再这般下去可都成泥人儿性子喽,又偷偷地躲着哭了些回才叫她琢磨着将性子稍稍地朝着文知的顽童模样去了些。虽说因着顽劣受了大夫人的几次罚,可也叫人舒了口气。
她也舒了口气。
她模样生的英气,行事却是再中规中矩不过,任谁人见着了都不会将目光再放在她这般的人身上。并不是谁人都能将姬大将军的面容十来年如一日的记得清楚的不是?她觉着自个儿聪慧过人,旁人定是如她这般想的,故而坚定了藏拙的心思,想来如此便再错不得一处了,却不知愈发让人看不透她。她露了不羁的獠牙出来些,盯着她的人眼神便亮了亮,她再伸了伸顽劣的爪子,那些个人便摇头摆手的报了回去。
她再一琢磨,偏又想不透了。只得走一步瞧一步,不能太精明又不能显得太傻气了些。
若不是嫁了人,她还一直这般的认为着。
她的小夫君瞧不得她冷落他没日没夜的会周公,便与她咬耳朵,咬着咬着倒是叫她的眼越睁越大,再睡不着了。
“我一回来,就跟个傻子似的给你们……他们瞧了个清楚了?”小夫君挑眉看她,似是不满意她口中的你们,她急忙改了口,“小夫君,我那会儿那般的……呃……睡,他们能瞧见什么吶?”她挺能睡的,一睡便是昏天地暗,她记得清楚,初初回了姬府,她记恨那什狠心丢了她,虐她自个儿虐的狠着吶,“莫不是来瞧银狼养大的孩儿死透了没罢?”
淳维希对小夫君的称呼愣了愣,随即不大满意的挑了眉,“寻,叫夫君。”
“唔,夫君,”姬寻从善如流,“那都瞧见了些什么?”她睡相挺好总不至于说梦话什么的罢……
“不知,”淳维希莞尔,贴着她的额的眸子里的笑意明朗又温暖。
“那你瞧见了什么了吶?”姬寻自发的将那个“不知”套在了梁成等旁的人身上。她搂着他的脖子,眸子一眨不眨的,她觉着淳维希冒着柔意的眼睛真是漂亮的紧,她都舍不得少瞧一眼。
“寻,你可能使个法子,引了蛊虫他处去些?”淳维希拿手按在她的脑后,微红着脸埋在她的颈子里。
他的阿寻对人好起来,果真让人欢喜的紧。
“啊?”姬寻不明所以,蛊,蛊虫?干蛊虫何事?他们不是在说她甫一回姬府,暗处的些个人便使了人来瞧了她不算还将她的秉性摸了清楚么?
很快,她便不想了。
因着漫天的蛊虫又卷土重来了。这回来的蛊虫做起了姬大将军的前锋,不仅争先恐后的啃咬的她的皮肉,吸食她的鲜血还喋喋地发出“姬大将军的小闺女”的怪声,吓得她们一行不得不抱头鼠窜,各自逃命。
待她意识模糊地叫着她的小夫君的时候,姬大将军黑着张脸甩了贴身放了些年的鞭子下来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