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
白素贞第一次看到小青因为一个人而激动颤抖,这样的细微情绪瞒不过心细稳重的姐姐,或许小青自己都未意识到。
十四五岁的男孩漂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眼前奇怪的陌生女子,如当初一般无二。
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青茫然了,他是看到自己是蛇妖的,可是他已转世,认不出我来了。
法海宝相庄严,那些小状况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你们两只蛇妖竟留恋人间,今日贫僧定要收了你们。
两蛇两次与法海交涉已无话可说,青影白虹相随而现。只见白青蓝三道身影相斗,虽有压制却还会时不时发出些许光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不能奈何对方,也是要给些苦头的。
法海法力高强,功力不弱却终不是合起来能翻云覆雨的青白两蛇的对手,只不过仗着手里法宝佛禅金钵不被羞辱而已。此二蛇不可放过,只待日后分散收付。
小青的青影剑刺向与白素贞打斗的法海的后背,却只见横空冒出一人,来不及收剑,剑尖刺破蓝布僧衣,只些许,便已红迹点点。小青美眸睁大,大脑竟空白一片。法海转身一手抱住问天,另一手持禅杖毫不犹豫击向小青,原也只想将其避开并不指望能伤人。可愣住的小青却是结实的挨了一杖,痛由身体蔓延扩生,逐渐清醒。问天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看到小青受伤竟有些烦闷痛苦,手不由按住胸口青白相间的玉佩。
我并不认识她啊,可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心痛,那样的迷茫。仿佛是期盼已久的······
可是自记事起我便随着师父在寺庙里,并不曾认识她,一个蛇妖,一个女蛇妖。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十多年见过的人或事都不曾忘记,是了,十四年前的记忆开始我便是这个模样,不曾改变,师父也是。他说我们是佛的有缘弟子,容颜不改拥有异能实属常事。可十多年中的某天我也想长大。谁能告诉我脖子上的玉是怎么来的?它在孤单的时候带给我安心温暖。当然,师父说出家人没有孤单难过,我们的以为民除妖为己任。妖,不是绝对坏吧?至少眼前的青蛇精她的心脏晶莹剔透。
虽然小青身负内伤,法海也不能奈她们如何,已有百姓围观不得不退去。白蛇倒是不想放过伤害自己妹妹的人,可是终碍于蛇妖流言传开而罢斗,只得心疼的扶起受伤的妹妹。
去打听铺面售卖消息的城术赶来时只看到嘴角殷红身体软绵无力的小青。只不过一会儿······
是我,未能保护她。城术毫不迟疑的从白娘子手里接过小青,珍宝似的搂抱在怀,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想尽力让她放松些,舒服些。
受伤的小青轻轻一笑。
你干嘛呀?那么紧张,没什么事的,只是你知道女孩子都比较柔弱,其实根本是小伤。
小青蛇儿的话并没有让城术缓和下来,他低低的声音有细碎的心痛。
对不起!是我没用。
傻瓜!
一阵暖流在血液中游走,其实,我也是极容易被感动的蛇妖吧!嘴角轻轻扬起,却在想到那双乌黑的发亮的眼睛里的陌生时泛起了丝丝苦意。再相遇,竟是如此。我这是怎么了?像是等待许久的心爱的玩伴还没来得及做游戏却扔下自己跑了。不懂情为何物的蛇妖对那双眼莫名的心动迷恋,无关爱,只是自相见起便有了这样的心理反应。
白素贞却在妹妹苦思时轻轻叹气,这个桃花不断的感情白痴。她身边的男子对她莫不是深情以待,可小青蛇儿似从心底抗拒般拒人于千里外,莫不是妖王那次给她留下了些感情阴影。伤害她的人,真是不可原谅!作为姐姐白蛇不忍小青多受一点痛,她总能带给人心灵上的轻快明亮,哪怕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竟是怡人的惬意。
肺腑间的疼痛竟不影响青蛇儿在城术温暖可靠的怀抱中睡着。回到白府,城术被请许仙回来看诊的借口支开,五鬼把守,白素贞用法力开始为小青疗伤。伤不重,只耗些法力疗伤,小青蛇三两日内是不得轻易施法了,不过如今用法力的地方实在不多。
不多时,只见许仙和城术已到家,许仙甚至来不及喘气,这三月天额间却有细密汗滴。白素贞想,或是我多心了。
娘子,青儿怎么样了?
他少有这么干脆利落的唤‘娘子’,只觉着二字再动听不过。
青儿已经睡着了,我看没什么大碍,不如等她醒来相公在诊脉不迟。
许仙渐渐冷静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听到小青受伤竟有些无法控制情绪,我的娘子是白素贞,我一生都会陪着她,不许再多想。
倒是城术忍耐不住:那我进去陪她。
许仙已恢复常态,却对能坦然说此话的城术心酸不已:青儿是未出嫁的女子,孤男寡女名声总不大好,待青儿醒了你再来不迟。
白素贞想起与他初次相遇,他也是这么说得,心里不禁笑这书呆子。
今天小青会受伤应该与那个男孩有关,他莫不是她曾经去人间地府苦苦寻找的人,是了,他有双异常黑亮的眼睛。不过小青听言词间说的想的都是那双眼睛,倒与那个人无多大关联,这倒有些怪了!不过一个小男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