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老头子的时间不多了。”
“出了什么事?”月晴一惊,想来那病,应该不是装的吧。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情。丫头,老头儿此生能得你为徒,传得一身本领,已是幸事了。这次叫你们回来,的确是有急事的,老头是怕,这不多的时间,不足以将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东西告诉你们。”
听到这里,月晴和清逸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不再有丝毫的玩笑。二人跪在雪地之上,听着老头儿的话。
“为师一生所学,早已传授给了丫头,唯一的遗憾就是清逸,为师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将为师这一身修为传给你,医术方面你已有所成,其他的不会的,问问你师姐便是。丫头,为师的地窖之中酿制了不少的雪酿和秋泉,洞中还有不少的药材,天山的山泉泉眼我已经取出,你回去之后找个幽静之处,好好安放,山泉自会再次流出,这些东西,你通通拿走,不要留在天山,为师去后,这天山的禁制也会解开,届时所有人都能够来到天山,好东西为师都给你们留下了,只记住一点,医者,救人,是天职,杀人,是自卫。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你们一定要有这个觉悟。”
“弟子谨遵师命!”
“丫头,在这里呆上两天,两天之后,让清逸随你一同下山,在他学有所成之前,你务必照顾好他。”
“是,师傅。”
“小子,好好的听你师姐的话,她虽然离家比你晚,但是身处朝堂之上,她的心思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切记,万不可自以为是。”
“是,师傅。”
“为师真正能够留给你们的,只有三句话。第一句,医者仁心。第二句,天道为医。第三句,医心胜医身。”
“是,弟子谨记。”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清逸,你随我来。丫头,你就在此等上两日吧。”
“师傅……”月晴看着这个小老头,虽然经常吵嘴,但是他也是真的为自己好,所有的好东西,只要她需要,他毫不吝啬。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人,会突然就说自己要离世,她也接受不了。
“怎么了,丫头,我以为你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呢。”
“师傅,弟子也是人心,也有七情六欲的。”
“傻丫头啊,从你来到天山,小老头我就从未见你哭过,一直以来你都是十分的坚强乐观的,记着,不要把你的情绪表现出来,那会是你致命的弱点。还有,轻易不要把医道传与他人,除了你能够万分确定的值得你信任的人。”
“是,弟子谨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老头也无可留恋了。清逸,走吧。”
“是,师傅。”
月晴看着那个小老头的背影,明明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却心怀天下大道,眼观八方是非,耳听世界善恶,脑明人间冷暖,那么弱小的肩膀,却扛起了那么沉重的医道,这一世,师徒缘分,不亏!下一世,务要再续这份缘!
罢了,既然师傅心意已决,自己也不能改变半分,如此,也罢。这人世间太过纷杂,他才会选择来此安静的天山隐世,却也未能泯灭他所坚持的医道,也许离世,也是一种解脱吧。师傅,弟子能为你做的,真的不多。授业之恩未能报,实在遗憾!
清逸跟着师傅进了屋,师傅便开始将一身武艺传授给清逸,月晴在屋外护法,心却在屋内。
两天的时间,月晴在屋外站了两天,天山开始下雪了,六月飞雪,在天山是十分常见的,可这次的雪,下的纷纷扬扬,连天都忍不住流泪了。
“师傅!”清逸的叫声惊了站在屋外一动不动的月晴,月晴马上就推门而入,看到的是须发全白,满脸褶皱的老者,有气无力的靠在清逸怀中。
“师傅!”月晴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丫头,这块玉佩,收好,这是隐世玉家的家主玉佩,隐世玉家,在迷雾岛隐世,你若是有空,就帮我收拾收拾那几个小兔崽子,管管那个不成样子的玉家。我去后,你便将我葬在这天山就好。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为师,要走了。”
“弟子记住了,师傅……”清逸虽然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但是至亲之人的离去始终是他的心结。一次是至亲的娘亲,一次是养育的师傅,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师傅……”月晴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一世身死,这才魂穿到这个世界,这个完全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世界。就算是当时去救王兄,也未曾有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