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安看着玄羽琛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悲凉。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君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而真正看的起他的,竟然是敌国的公主!想他年近五十,膝下一子一女,各个从小练习武艺,却也不敌人家的十分之一,他觉得心慌啊。
“玄安将军,你应该清楚,玄凤国已经走到尽头了,将军何苦再将无辜的百姓至于水火之中呢?还是说,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月晴看着玄安犹豫,她也不急,她的时间很多,只是不知道他的时间,够不够他这样耗下去。
“这……”玄安面露难色,怎么可能没有难言之隐啊。他一旦投降,那么他的妻子儿女必将只有死路一条,这让他如何选择啊!
“将军但说无妨,我们能够做到的,绝对会为将军做到的,这一点,请将军放心。”
玄安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深叹了一口气。罢了,就算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他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吧。
“我有一子一女,妻儿父母是我最大的牵挂了,若我一降,我的父母妻子必定会被处死,这让我,如何忍心啊!”
“这一点将军大可放心,我们只当将军战死沙场,以身殉国,这一仗败了,就算是玄凤国皇帝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毕竟纸包不住火啊,这万一被皇上发现,那就……”玄安大惊,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等他知道的时候,他的玄凤国已经覆灭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那个时候,你的家人早就安全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虽如此,可……”
月晴着实是有些不耐烦了。她言尽于此,至于到底该怎么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与她无关。她不过是惜才罢了,但如果这个人才不能为她所用,她会毫不留情的将之抹杀!
而此时,在帝都行馆中,右相大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皇宫中
皇帝和安王面色凝重,皇帝面前的桌上摆着的是一天前收到的护国大夫云歌的奏折,其中还有一封月晴亲笔书写的信件,而正是这一封信,使得这两兄弟面色如尘,气氛凝重。
“皇兄,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帝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毕竟此事事关刑法,容不得丝毫马虎。
“这封信的确是那丫头的字迹。看来他们是已经调查清楚了的,不想瞒着你所以才会告诉你,想让你提前有种思想准备,不至于被动,只是这封信来的确实晚了点啊。”
安王叹了一口气,心里微微有些苦涩。那丫头,还真是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啊。如今凰宇国的使臣正在行馆之中,他们还一脸迷茫呢,什么都不知道,结果月晴毫无预兆的给他们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话虽如此,可我们该如何对凰宇国的使臣交代呢?可朕不想让那丫头离开啊。”那丫头出生的时候就是他抱过的,他可以说是看着月晴长大的,如今让这个小丫头离开他,这让他怎么做得到啊?
“我又何尝不是呢。那丫头古灵精怪,又聪慧出尘,懂事善良,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可谓不是天下少有啊。”
“她是个奇女子。”
“不错。”
行馆中
一个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的女子双眸空洞,没有焦距,一声不吭躺在软榻之上。
她就是凰宇国的女帝。
十几年前,她把她的两个孩子亲手托付给了那对善良的夫妇,却不想,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孩子……
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有任何人敢去拭去它。
“陛下,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女官刚刚进屋就看见了在软榻上落泪的女帝了。这段时间,她常常看见女帝落泪,却不知女帝到底怎么了。
“进来吧。”
“是,陛下。出云的右相还在前厅等着呢。”
“让他回去吧,朕今日心情不太好。”女帝皱着眉,她真的觉得累了,后悔了,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面色惫倦。
“是,陛下。”女官赶忙退下了,不敢多做停留。这阵子女帝的脾气谁也捉摸不透,她伺候的也是心惊胆颤的。
右相看见女官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大人,陛下怎么说?”
“右相大人,陛下说了,她身子不适,请右相大人先回去吧。”
“这……不知陛下何处不适?臣也好为陛下请太医前来诊治。”
“多谢右相大人好意,陛下不需要,还请右相大人!前后再来吧。”说罢,女官就离开了。
“唉。”右相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回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