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邦苏,你宠幸念几松也就罢了,如此糟蹋国家栋梁之才,何时方休啊?”
末羯心中哀叹,却无可奈何,身为小女王,却在国家的京畿重地—宇那堡寨,没有任何实质性权力。
赤邦苏大女王对当初助其上位的外相念几松计听言从,宠幸无以复加,其对念几松虐待家奴娘氏父子的事实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解除娘氏父子的奴隶身份,几无可能。
末羯一度萌生将娘增古直接带回那曲草原的冲动,但势必会害了整个娘氏家族,权衡再三,只好作罢。
得想个法子才行!
实在不成,就纳娘增古为夫了!
不过,小女王纳奴隶,事关重大,一着不慎可能面临难以挽回的后果。
末羯举棋不定,忧心忡忡地辞别了娘增古,回到了客堂。
刚坐定,汤滂木茹便找上门来。
“末羯,原来你在这里!”
汤滂木茹兴冲冲地进了屋,大刺刺地往末羯身旁的软榻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见末羯没有做声,一脸忧色,木茹颇感诧异。
在木茹的印象中,末羯从来都是阳光明媚,从未有过如此阴雨绵绵的神色。
木茹收起了二郎腿,关切地问:“怎么了?末羯!”
末羯摇了摇头,勉强挤出笑容,岔开话题,问:“你怎么不陪你家竹竿美男?”
“唉,他被拉藏和尚拉去辩经咯!”木茹想起拉藏和尚就一肚子气,牙齿咬得咯吱响。
“哈哈哈!拉藏和尚!”末羯霍地笑得爽朗,方才一脸忧色瞬间荡然无存。
“怎么?那臭和尚你也识得?”
“当然,在苏毗,拉藏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不会武功,却谁也不敢招惹他!”
“呃?这么厉害!因为他是唠神?”
“非也!”末羯摇头,解释道:“拉藏来自天竺,为天竺戒日王的义弟,本名地婆诃罗,幼时出家修佛,居于摩诃菩提寺、那烂陀寺,通达三藏,博晓五明,尤精于咒术、医术、术数,在天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两年前,我苏毗国爆发严重瘟疫,拉藏为消灭那场瘟疫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我苏毗民众心目中的大英雄,赤邦苏大女王特别赐其免死金牌。”
“哇!”木茹一声惊叹,不解地问:“末羯,拉藏的底细,你怎会了如指掌?”
“因为他是我从天竺请来的!”末羯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自那以后,拉藏便留了下来,开始弘扬他所修行的佛法,不过其所修佛法教义与我苏毗国盛行的苯教教义大相径庭,故而不受民众待见,处处碰壁,曾经的英雄沦落为人人避而远之的唠神,令人唏嘘!”
“原来如此!”木茹点着头,一脸沉思。
“这个人是好人,往往能在你最危难的时候帮着你,你呀!还不要欺负他的好!”
“才没有呢!是他在欺负我好不好?”木茹撅了撅嘴,不承认。
“得了吧!谁敢欺负你?堂堂木茹女神,脚一蹬,地都要抖三抖,尤其是这尤物要是抖上一抖,可要天翻地覆喔!”
末羯眼神辣辣地盯着木茹的胸,双手一探,木茹淬不及防,被抓了个实。
“哎呀!末羯你好坏哟!”木茹惊叫着,拍掉末羯袭胸的贼手,毫不示弱地反手往下一抓,便抓着了末羯的下盘。
“啊呀!你更坏!”末羯娇躯一扭,躲过来袭。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逗得花枝乱颤,一屋燕啼莺转。
雅隆河谷,雅隆王牙帐。
达日年赛看完来自前线的军报,不由得眉头紧锁,满脸的皱纹显得愈发沧桑,一头的银丝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仅数日之间,便全白了头。
蒙日大相于心不忍,低低地问了声,“大王,战事如何?”
“你看看吧!”达日年赛将战报递给蒙日,双眼紧闭,一脸苍白。
蒙日接过战报,揉了揉老花的眼睛,定睛细看。
只见战报寥寥数句:
“昨日连遭象雄兽军,损失惨重,儿臣请求退守萨嘎,整军再战!”
落款:囊日。
字迹潦草,必为仓促间写就,可见战况惨烈,对我方十分不利。
蒙日放下军报,恨恨地道:“又是兽军!”
“嗯!传令囊日,撤回萨嘎,休战!”达日年塞摆了摆手,手掌覆上额头,默然。
蒙日接令,出了牙帐。
牙帐外的桑多拉扯住蒙日的衣袖,焦急地问:“我父王怎么说?”
“撤!”蒙日吐了一个字,摇着头,离开了。
桑多拉急切地跨进牙帐。
“父王,女儿请求一战,与囊日哥哥一同杀敌,不攻克穹窿银城誓不罢休!”
“别胡闹了!攻克穹窿银城谈何容易?”达日年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哀叹道:“父王老了!此战,失策啊!失策啊!”
一着不慎,数年的战略储备一朝散尽,何日再战象雄,征服四方,只怕此生无望了。
达日年塞后悔不跌,身心疲惫,尽显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