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抱膝休息,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韩明自然不能与她在同一个车厢里,在到达镇子之前只能委屈他在外面当车夫。
“小染啊,有时对自己诚实一点会比较好。直接说出来比闷在心里要好过一些。”韩明语重心长对马车里的人说教。少了长辈在身边,自然不懂得人情世故,人也会变得冷淡无情。
虽然不知道他在墨染心中是什么地位,但是他早已将这个丫头当做小辈看待。不忍心看着如此可爱聪慧的女孩变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孤独之人。现在还说可以,日后想要找夫婿的时候可就难了。
墨染听着他的说教没有吭声。她在想三年的时间能不能让自己彻底脱胎换骨。那些人已经享受太多的福,再让他们等下去,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一行人在天黑之前来到客栈休息,准备明早出发。京城里还有事等着他处理,加上那里的贵客还等着这位小调香师,即使是辛苦也要。
墨染依靠在床头,看着手中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书册。这两年来她从未停止学习那间房间里的书。房间里除了功法还有不少其他的书籍。还好之前有着一些基础,看起来也不怎么吃力。只是少了师尊的指点,学习的速度有些慢。
可是她也不敢拿着这些书册去找其他调香师请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今生今世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连自己的夫君都可以那样对待自己,陌生人又怎么不可以?
窗户无风自动,一道人影跃进来,“哟,什么时候来都是拿着破书,你就那么喜欢书?要不本公子送你一堆?”坐了一天的马车,还有精力看书,她还真的让自己刮目相看。
墨染合上书,假装着将书放在枕下实质将书本放回空间。“本公子那么晚还出来闲逛,该不会是惹上了麻烦,现在准备着逃跑?”月色之下,一贯奢华的广袖长袍有着轻微的皱褶,袖边磨损些许。
锦袍公子笑着落座,“本公子本来是想和你私奔。话还没说你就先溜了。本公子也只好找来。怎么?是不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本公子知道你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以身相许如何?”
墨染黑了脸,果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论脸皮厚,非他莫属。“那么本公子好走不送。日后倘若定好佳期,请转告我一声,定会厚礼一份,感谢那位舍生取义的姑娘。”继续纠缠那个问题只会将自己拐进去。
锦袍公子收起笑容,眼神幽深,“墨染,你真的决定了?若你只是想要试试就不要去京城。一旦踏进去再也拔不出脚。不要拿你是小孩那套说辞来搪塞我,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
墨染愕然看着他,说实话,认识他一年。不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也不准自己向其他人提及他。住在镇子时,偶尔也会来串门,和自己说些没有意义的话。有时候则是将他们住所当成客栈住几天。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喊过自己的名字,一直都是那种纨绔子弟的装扮和笑容。现在突然那么大的转变,实在是让她反应不过来。能不能不那么快换画风啊?我跟不上啊,亲。抑或说他与鬼师尊有着血缘关系?
“墨染。”锦袍公子捏着她的脸蛋,“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在本公子和你说话时走神。脑袋被砸出大洞来了?要不要让泥水匠帮你补一下?”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彻底无视自己的存在。
墨染拍开他的手,揉着被捏红的脸,皱着眉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身边的人。“动手动脚,非君子之道。”这个伪君子真小人还真的下得了手。明天自己的脸蛋绝对一片青色。
锦袍公子乐了,趁着她不注意,在另一边脸蛋捏了一下,在她炸毛之前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墨染,记住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傻。在我回来之前,可千万别被人当成踏脚石。”
墨染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和话弄糊涂了。呆呆地被他搂在怀中,没有反抗也忘记了反抗。听他的话似乎是要准备消失的前奏?话说回来,他们不熟是吧?记得自己还宰了他十五个暗影。怎么看也是敌人不是?哪有敌人会关心敌人?
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顶,“为什么非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学会依赖一下本公子不就好了吗?就这么一个小呆瓜放在那些吃不眨眼的地方,万一被吃得连皮渣子都不剩怎么办?真想把你锁在山洞里一辈子。”
墨染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有些事不是亲自去做只会给人落下话柄。也得不到别人的信服。”她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他口中的呆瓜。不过认真想想,上一世落到那种地步,不是呆瓜又是什么?
“倒是本公子你,好端端的怎么跑来这里疯言疯语?莫不成被家里的人逼婚?也是,都是成家的年纪,也是该负起责任的时候。莫让人家小姐等久了,容貌可禁不起岁月的蹉跎。”
看着顶着鸡窝头而不自知的小人,他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没有丝毫的做作。“墨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若三年之后你还活得好好的,本公子就告诉名字。若你不能活得好好的,本公子就将你锁在山洞一辈子,好吃好喝供你一辈子。”
笑眯眯地看着不言的小人,“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早点休息,本公子就先回去准备锁链。真想三年快点过去,早点将小呆瓜捉回去。”
墨染看着跳窗离去的人,没有说话。这种吃亏的条件才不会答应他。他的自大又不是第一次见,都习惯了。反正三年后她绝对不会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