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间,纳兰云极问:“凝烟的病如何。”沈子赫等人纷纷围了上来。
“哮喘之症大抵一月就能稳定下来,要想彻底康复需要调养很长时间,底子已经有些亏损了。”秦璃雪皱眉说到。
这时宫女将方子送了过来,秦璃雪便不再讲话,将药方一张张看过。其实御医也算是对症下药了,只是方子过于保守,且不懂护理的方法才导致反复的发病。提笔在一张方子上将生姜和半夏的分量加了一倍,在写了几个药膳方子:“这几日我会替公主施针治疗,这是药方,一天一次,药膳喜欢吃照着三餐吃最好,不喜欢吃就一天至少吃一次。”
顾修宏摇着扇子笑到:“出自陌芙楼老板之手的药膳,怕是没人会不喜欢吃。”
秦璃雪点头:“如果喜欢吃最好,因为公主长年卧床,身体没有得到锻炼,日后在天气好的时候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美景对于恢复也有很大的好处。”
“以后衣服被子之类的东西都换成棉的。毯子都不要铺,即使毯子一天洗一次也是很脏的,每天至少开窗通风一个时辰。苹果李子这类果子都不要吃,要吃就吃煮熟的。总之,生的冷的油腻的东西都不能碰。房间中不要摆花,最好整个皇宫中一年四季都不要有花,有树木就好。”
“还有什么再慢慢告诉你们,多了也容易记乱。我尽力会每天都来看看公主的情况。”
这时纳兰云极出声道:“就住宫中,直到凝烟病好。”
“我的陌芙楼需要我管理,且我说了,公主的病想要痊愈需要很久,要几年,且。”秦璃雪可不想住在宫中。
纳兰云极的脸已经有些黑脸:“凝烟的病情稳定下来就允许你出宫,之前你都要在凝烟宫里。”自从他登基后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的话有异议。
一般人对上皇上这张黑脸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偏偏秦璃雪也是个固执的人,还不惧他:“我不喜欢住在宫中,一天至多四个时辰在宫中。”
顾修宏和深子赫都替秦璃雪捏了把汗。
“陌芙楼子赫会帮你打理。”见秦璃雪还没有妥协的意思,纳兰云极脸色难看至极:“还没人敢抗旨不尊,女人,你是第一个。”
“你也是第一个敢这么威胁我的人,长期生活在我讨厌的地方,我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身体就不适,身体不适,万一在给公主用药或者下针的时候出了点差错,你处置我不要紧,只是可怜公主小小年纪。”秦璃雪认为自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住嘴!”
秦璃雪笑了,这人的死穴就是公主呐:“这三天我会都在宫中,为公主施针,三日后就根据公主的恢复情况再看要不要继续施针,如果不需要再施针,我隔天进来把一次脉。”
“十日,十日后隔天进宫一次。”
秦璃雪看着纳兰云极不说话,在纳兰云极要发怒之前:“看在你这么爱你妹妹的份上,我就住上十日,但是什么都要按我的要求做。”
“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
“公主的病,想要好,就要照我说的做,你们一定能做到的。”秦璃雪笑的很诡异,突然正色继续说到:“找个和公主身形差不多的女囚,还要两套银针。针最好是没有用过的,全部泡到烈酒里去。”
纳兰云极做了个手势,自有人去办了。
“派人将我的惯用的衣物之类的东西送进来,还要小梅,我不习惯别人服侍。”说完秦璃雪就进了内室,她要与纳兰凝烟多交流,医患之间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徒留一脸铁青的纳兰云极吩咐人照做。
纳兰凝烟这时已经习惯深呼吸了,秦璃雪便教她说话也放慢速度,两人就这样聊着各自喜好。
一番交流下来,秦璃雪不免有些佩服纳兰云极,虽然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之中,这公主还是被保护的很好,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对于自己的病也表现的很勇敢。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纳兰凝烟也非常喜欢这个给人感觉很温暖的大姐姐,平时能跟自己这么随意说话就只有自己的皇帝哥哥了,那些宫人跟她说话时都不敢正眼看她,也有一些长辈同辈时常陪自己说说话,可是从没有能够这么随意的。
不久一个女囚就被送来了,显然已经清洗过了,放在了偏殿。
秦璃雪只是在女囚身上随意试了几针,找了找手感就净手进了内室,她不会在女囚身上试一次,再在公主身上下针,每个人的机体都有差异,在这个人身上的施针手法不一定在公主身上也能用。且不说这拿人试针的做法是否人道,她也没有精力一天使用这套针法两次。
刚刚已经和纳兰凝烟说过要为她施针,只是略提了一句,看着纳兰凝烟见到一整套针具略带紧张的神色安慰道:“我们只需要最小号的针,可能会有些刺痛,不会很难过。”
“我不怕。”纳兰凝烟眼中有着小小的坚强。
秦璃雪笑着鼓励:“公主很勇敢,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便让宫女帮公主褪去衣物趴在床上,自己则将针具整理成最方便自己取针的样子。
秦璃雪见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完全收敛了一贯懒散的神色,正色的捻起一枚银针。
下针的深度,手法,时间都要控制到最精准的程度,半个时辰后,秦璃雪松了口气,一身薄汗的靠在塌上:“好了,接下来这几天可能会咳嗽,这是正常的反应,接下来的几天我还要再为你施几次针,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是要想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可能至少需要一年。”
纳兰凝烟担心的看着秦璃雪:“秦姐姐你没事吧?”她听了秦璃雪的话心中欣喜,但没有盖过对秦璃雪的担心,她已经这个样子七年了,不过是再过一年而已。刚刚看起来还很精神的姐姐现在看起来比自己还虚弱的样子。
“我没事,只是我太久没有这样施针了,有些累而已。”秦璃雪主要是精神上紧张,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擦了擦脸上的薄汗才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