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雪垂眼,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现在知道怕了?”
只见秦璃雪惊慌失措,眼中迅速续满泪水,摇摇欲坠。
晶莹的泪珠闪得梁琦的心一紧,伸手抚上她眉眼:“莫怕,若是朕不喜你,你还能如此与朕说话?”
秦璃雪闭眼:“皇上会一直宠我吗?”
若是别人如此问,他肯定会厌恶,觉得这个女人贪得无厌。但他知道她只是直白的表现出她仅仅恢复了一些记忆而惶惶不安而已。
“朕会一直宠着你,没有人能够欺负你。回宫后,如果你愿意,你依旧不必向任何人行礼。”梁琦展颜一笑,皎洁的月光都失了色彩:“朕本就风流成性,不在意在多一桩荒唐。”
秦璃雪脸上的畏惧稍稍褪去一些,流露出些许讶然的神色,眼底带着一丝少女的希冀和心愿成真的惊喜。
梁琦笑意更深了些,愉悦的伸手拍着她的脊背:“睡吧!两日后朕娶你进宫。”
秦璃雪合眼,将复杂的神色尽数收敛,若她真的失忆,怕是真会被他温柔体贴的一面所缚。与纳兰云极相比,确实他的城府更深,也更为成熟稳重。
可是当你遇到那样一个人后,所有一切都是浮云,无论再遇上如何优秀的人都无法再入眼,即使眼下是在演戏,也只觉的勉强。
黎明时分,梁琦悄然离去,她有所感,却一动未动,察觉到他离去后睡得更为香甜了。
接下来的这两日,她极为粘着魏夫人,好在魏夫人也是有手腕的,即使没有事事过问,一切依旧井井有条,临上花轿时,秦璃雪竟忍不住落泪。
入夜,新房中,梁琦掀开盖头见她通红的双眼越发怜惜她:“朕知你舍不得魏夫人,朕允魏夫人每月都入宫与你相聚。”暗夜行路多了就渴望阳光,他多希望她永远不知世事,纯白如纸。
秦璃雪低头,似有些手足无措,低头不语,梁琦将她的凤冠解下,压倒在喜床上,床帐层层落下遮了一室的春色。
秦璃雪看着他的眼,当他伸手要解开她里衣时,眼神突然变得迷茫,秦璃雪朱唇轻启,无声的说着什么,不过几个呼吸过后,她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水,眼神凌厉。
终于,梁琦突然头一歪,压倒在秦璃雪身上,她偏头,梁琦的头埋在秦璃雪的发间,秦璃雪大口喘气,梁琦的意志力在她勉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若是半年前,她都没有把握在今晚的情形下她能够蒙混过关,她甚至都来不及让他从她身上下去。
门外偷偷贴墙的太监忽然红了脸,将众人赶的离门远远的,自己也退了三步。
秦璃雪呼吸渐渐平稳,将压在她身上的梁琦移下来,在他耳垂后方不起眼的地方扎了个洞,将血染在底下白色的喜帕上,做完这一切,她扯了被子,将他盖好,自己躲的远远的,浅浅睡去。
第二天一早,梁琦醒来就见秦璃雪眼角似有泪痕,缩在大床的一角,他眼神微暗,想到昨晚的情形,怜惜的将她揽过来。
这一动,秦璃雪就醒了,一脸恐惧的看着他。挣扎着就要躲,这一动,秦璃雪就一脸的痛苦之色,泪水不自觉的就涌了出来,求饶道:“我错了,不,臣妾错了,臣妾听话,求皇上饶命,不要罚我,不要罚臣妾,臣妾好痛。”她的声音黯哑,音容悲切。
梁琦想起昨晚的情形,自己虽然倍加小心,但依旧操之过急伤了她,不免又好气又好笑,脸上却一点都未露,柔声安慰道:“别哭,下次不会再痛了。”
“皇上不罚我了。”秦璃雪一脸的小心翼翼。
梁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朕怎么舍得罚你,朕保证,下次不会再痛了。”
“真的?”秦璃雪一脸的懵懂,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琦心中喟叹,侍女的回禀,秦璃雪恢复的大多是幼年时的记忆,连带着现在的心性似乎也小了好几岁,不知这是好事坏。
秦璃雪低头,一脸的痛色,真的好痛,娘也说过会痛,可是这么痛,皇上一定是在罚她失礼吧!
“朕上朝去了,已经着人备下热汤,泡一泡会舒服些!好好歇歇。”原本他想好好安抚她,但九日一朝,不可不去。
秦璃雪见他唤人进来洗漱,待他走后,一个健硕的嬷嬷进来抱起她,将她放入屏风后的浴桶中。她闻了闻,果然放了不少补身活血的药材:“下去吧!”
“是。”嬷嬷见她一脸的羞红,理解的点头,将东西都放好,下去前嘱托到:“药浴虽好却也不宜过久,奴婢一会儿再进来。”
秦璃雪掩在水下的手飞快的在桶中摸索,不得不说这宫人做事很仔细,她摸索不到半点药渣,不过这用药确实不错,虽然她昨晚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这舒活的功效却是她需要的。
沐浴后,她吩咐人将软榻搬到院子中,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晒着朝阳,一行宫人小声议论着走来,猛然看到有人在院子里,惊慌失措的掩嘴,看清她身上的服饰后迅速跪下告罪:“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
秦璃雪掀了掀眼帘,还未说话,嬷嬷就呵斥道:“哪里不懂事的宫女,拖下去罚板子。”
秦璃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从她们的口型可以看出她们是在议论梁琦在朝堂上动怒,罚了好几个大臣。但她断定嬷嬷没有听到她们所说的是什么,这宫女只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连罚多少都没说,不知这嬷嬷是谁的人。
不过,这被拖下去的两个宫女中其中一人也算是她的人啊。这样给她传消息实在是下策,该想法子让人好好训练一番,不能什么样的人都安插进来,效率低不说还太容易暴露。
她心中如此想着却面露惊色,装作不自觉的掩嘴,掩去她眼中的思索,眼下能有什么事情发现能让他如此动怒的?这几天,她收到的消息显示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难道是就这两天的事情?她还未得到消息?
小莲皱眉,轻声说道:“娘娘,起风了。”
“回屋罢。”秦璃雪似强压下心中的畏惧,在小莲的搀扶下起身回房,没有看到那嬷嬷眼中闪过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