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褚淡淡一哂,:“大姑娘言重了。”目光落至她露出袖外的那双手,如墨的黑眸染了关切:“大姑娘的手……”
齐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尖上有几处冒出了血,想来是刚刚在车里为了稳住身子而抓伤的。
嵌了金纹的白色绢帕递至她面前:“先擦一下。”语带关切,却又不显得太过,拿捏得恰到好处。
齐嫽婉拒:“此乃宫闱御用,臣一介外臣,不敢擅用。盼春——”一旁守着的盼春连忙递上自己的绣帕。
魏褚笑笑地收回绢帕。
“草民拜见二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大姑娘。”
郑保盛原本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好,前脚刚从美人窝里出来,后脚就又遇上了个声音销魂的小美人,结果才发现,哪是什么运气好啊,分明是踩着狗屎了。
小美人变成了丑无盐不说,而丑无盐居然就是御口亲封的女状元齐家大姑娘,更要命的是二皇子都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那些调戏的举动,郑保盛就觉得后背一片虚汗:“草民已经让人把刚刚那乱扔鞭炮刁民的逮到,请二殿下大姑娘发落。”
郑保盛脑子动得也是够快,一晓得齐嫽的身份后,立即使了人去逮那扔鞭炮的熊孩子,心想着将功折罪,要是能因此得到二皇子的赏识,那就更好了。
一个十来岁光景的男童被人押着带到了面前,小脸上还带着倔强。
“殿下饶命,小儿不懂事,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儿一命。”男童的母亲从后面追来,一把抱住男童,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魏褚声音微沉:“鞭炮乃危险之物,本就不该在人群与牲畜中点放,这次幸好是有本宫在场,否则这惊马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殿下教训得是。”郑保盛逮着机会插上话:“此等行为太过恶劣,必须从严处置以儆效尤。”
妇人闻言,面色刷白:“殿下饶命,是民妇没好好教,殿下要罚便罚民妇,求殿下开恩!”说罢,又是一阵猛磕。
齐嫽眉头微皱,撇开了视线,心里面对这种场面极为不喜,可也清楚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存在。
魏褚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事……大姑娘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齐嫽敛眸,从容有礼地将皮球送回他那边:“殿下英明,想必心中早有定论,臣不敢愉矩。”
“大姑娘因此事受了惊,也受了伤,”魏褚顿了下:“大姑娘才是最有话语权的人,此事就全由全权大姑娘处置。”
那边,小妇人听了这话,求饶的对象一换,改而向着齐嫽猛磕头,不仅自己磕,还压着儿子的脑袋一起磕。
齐嫽心里无奈暗叹,魏褚啊魏褚,你果然还是这么善于玩弄人心,只是简单几句,就把所有的压力全部堆到她这边。
话至于此,齐嫽再推脱就显得伪善。既然他还是如此想将她推至台前,那她又怎么好辜负他给的大好机会。
她拾步上前,走至那母子前,眸光沉沉,扬手,狠狠地甩了那妇人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愣住了,盼春也愣住了,看向齐嫽的目光里满是惊愕。
一旁的魏褚仅仅是眉梢微挑,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