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五小姐颤了颤,却还是倔强说道:“纪小姐泼了我一身茶水,这该不会是你安远公府的教养吧。”
众人一看,秦五小姐那一身绣蝴蝶戏花的外衫上果然有一团水印子。秦玢皱了眉头,却未说话。
纪六小姐说道:“我不过手滑了下,你若要抓住此事不放,那么我也不多说,只希望郡主姐姐能还我一个公道。”
“你……”
“五妹。”秦玢厉声叫道,秦五小姐略略惊恐的住了嘴,秦玢向纪六小姐淡淡说道:“今日之事不管如何,我护国公府也有不对的地方,母亲既然叫我管家,我也自然会给纪六小姐一个交代,只是若有人觉得我护国公府人人可欺,那便是在向我整个国公府示威,要挑战我护国公府,也还得问问父亲与母亲同意与否。”这时,空气中似乎凝结了层冰。
言罢,又道:“五妹道歉。”
秦玢说出了凤倾长公主,又只为她护国公府的脸面,半点不给秦六小姐撑腰,纪六小姐也不再继续纠缠,只是挑衅的眼神看着秦五小姐。
秦五小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玢的一个厉眼扫过来,极委屈的道了歉,两粒泪水立马涌出,布上脸颊。
纪六小姐见秦玢面露不虞,没再说话。
秦玢厉声训斥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今日有客在此,哪能容你如平时般胡闹,下去。”
众人一听这话,便猜想秦五小姐平日里也定是随时流有眼泪,越发觉得她小家子气,一脸鄙视地瞧着秦五小姐离开。
于是,众人又开始说笑,仿佛刚才之事从未有过。
纪六小姐对秦玢笑道:“郡主姐姐可莫要恼我,妹妹口直心快,压不住委屈。”
秦玢放下手中琉璃杯,正色道:“纪妹妹也是看见了,今天本郡主如此为你,我那五妹妹只怕要恨死我了,也是我亲妹妹如此,若是换了旁人,本郡主岂不是要为你背上祸端,今后我也不敢再叫你来了,你便回吧。”
纪六小姐一愣,她以为秦玢是厌恶秦五小姐的,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那个整日素衣的庶女,可她以为投其所好的事儿被秦玢这样为难,她也想过凭借自己安远公嫡女的身份,就算秦玢不喜她,她也会得到秦玢的另眼相看。却不想秦玢如此让她下不了台面。
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玢的侍女截了话语,那侍女生硬的道:“纪六小姐请。”
她抬眼,碰上秦玢的冷冷的眼神,又想着自己身旁的侍女,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说什么了。这侍女是凤倾长公主在陛下影卫的亲自挑选的,原因只为能给爱女保驾护航。
风风光光的来,走时却像是扑了层土灰。
宋青叹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不认为纪六小姐是年少一时冲动,护国公府的势力路人皆知,纪六小姐与他们对着干,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而这个时候,明宁郡主表面上是为秦五小姐息事宁人,但也体现了秦五小姐地位卑微,毁了秦五小姐在京中名声。明宁郡主不帮自己妹妹,反而对秦五小姐斥责,这中间,大概也有她对秦五小姐的厌恶吧。
而后对纪六小姐的态度,才是她对护国公府的维护。明宁郡主会为大局着想,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宋青向张小姐提出要去如厕,张小姐本就知道她是要来此办事的,便叫了小丫鬟为她带路。
这座府邸最初是先帝登位,对他兄弟进行封赏时,赐予老护国公的。后凤倾长公主出嫁时,按本朝规定,应修一座公主府邸,只是当时,凤倾长公主考虑到大奉正与靖安交战不久,不愿为此劳民,便说只将护国公府略略修建一二即可。
也正是这件事儿,让本来对凤倾长公主干政大加反对的老臣们缓和了心中怒意,在民间也赢得了大片喝彩。
这府邸绿化面积较大,此时初秋已过,已隐隐有几片落叶飘落。
宋青被小丫鬟引到茅厕边,便表示自己要拉大号,已记得原路该往何处行走,请她先行离去。那丫鬟起先有些犹豫,然在宋青的再三保证之下,也就离开了。
一会儿,从茅厕里出来,宋青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恶恶的将她撕成碎片,随手一丢。
碎叶散成一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挠挠头,又向四周望望,一脸忙然的站了会儿。
之后,在一个岔路口,“随意”地选了一条路。
只是茅厕附近本就人少,她这十足的傻大妞样儿也似乎没被人瞧见。
到了一处园子,有一丫环神色匆匆的走过,时不时地张望一下是否有人看见。
宋青原本在齐王府时,已经看过护国公府的院落结构,如今只是对号入座般的四处瞧瞧。见这丫环神色有异,就跟了上去。
这丫环进了一个院子,不一会儿,里面却隐隐传来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