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欢声一片,宋青却多有感慨,青楼女子本就为男子娶乐所存在,说难听些,那就是男子的玩物。青楼的存在于政府也是合法。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青楼也自然成了男子的消遣场合。青楼女子命途多舛,又怨得了谁?
她走出醉红楼,到了街上,看着热闹非凡的夜市。她记得,五六年前,这里并不繁华,如今有此番景象,她功不可没。
当年,她身无长物,只凭着在二十一世纪所学的金融知识跻身于景心城的社会名流。
她与柳知府交情匪浅,在景心城附近发展尚可,然而对于京城,却是鞭长莫及,因此,她也只是留在景心城,并未去京都打拼。
也许赵恒说的,她可以考虑考虑,然而却不能过早下定论。如今表面上太子和齐王分庭抗衡,但暗地里多股势力站位并不明确,如权倾朝野的护国公府,掌握兵权的昌国公府和济宁侯府,重拾圣眷的安远公府。
夺嫡之争本就残酷,将来的事情谁都不会知道,还得看主子的品质如何,且不说成功与否,就是胜了,她有女儿,可不想最终落得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不是她多疑,而是这类过河拆桥之事太多,杯酒释兵权还算是老大仁慈。
太子在边关镇守多年,在京中势力并不如齐王,若不是一年前被昭明帝急召回京,只怕是要被齐王肯得骨头都不剩。
她想,太子应当是需要她的,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才华卓越,智勇双全,文武皆备。
至于身世,却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只得自己暗中寻找。
这厢宋青思量未来,那厢许琴却有些无奈。
“知晓,钦差大人邀爹爹前去,定是有要事相商,我们就回家等爹爹可好?”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摇摇脑袋,她穿着浅紫色蝴蝶花边的衣裙,梳着两条马尾辫,身旁站着一只足足到她耳朵的雪白色狐狸,奶声奶气说道:“不好,爹爹说了今晚要陪知晓看灯会,是不是啊,小狐?”
她转头看向雪狐,只见那狐狸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竟也点了点头。
宋知晓又说:“娘,我们已经出来了,就去找爹爹吧!”
许琴想了想,“可若是爹爹真有事呢?”
“可爹与娘说不能说谎,所以爹爹是不会骗知晓的”
许琴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明白这是她为达目的假装的,也不戳穿。这孩子从小聪慧,也不知道像谁,像她所谓的“爹爹”,或者是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吧!
“娘,我们去找爹爹吧。”
许琴不语。
宋知晓想,每次娘这样不说话时,她只要再加把劲,撒撒娇,就可以让娘答应了。
“娘,……”
“……”
“娘,……”
“……”
此时宋青正好走在这里,看见那对“母子”,心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笑了笑。
“知晓,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宋知晓看过去,顿时笑容满面,蹦跳地跑过去,“爹爹,带我们去看灯会吧,灯会可热闹了。”
“好。”
宋青抱起她,走到许琴面前,“琴儿,今日我们”一家三口“便去逛逛。”
许琴点头,想了想又道:“夫君应邀赴宴,怎么回的如此早。”
她回道:“你夫君我可是不沾女色,醉红楼那地也是留不住我的。赵恒试探我,有心让我入太子一党,又怎会不顾我的喜好,强留下我。”
涉及到朝廷之事,也不是她一介女子能插手的,许琴不语,跟着宋青后面走。那雪狐似乎不甘落后,飞快地跑到前面,与宋青并排而行。
宋知晓双手圈住宋青的脖子,欢喜的看着四周叫得热闹的商贩,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宋青等人走进一家名为“悦客堂”的酒舍,里头陆掌柜含笑走来,拱手说道:“东家来了,晌午时分水生叫人来说,今夜东家与夫人小姐要来,这不,小人已让人将房间准备好了。”
宋青笑道,“有劳陆掌柜。”
“东家这是折煞小人了。”
景心城地势偏北,一年中总有大半时间下着雪,如今天气转凉,百姓也大多是受不住的。
宋青走进包间,将知晓放在塌上,用被子裹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随后便和许琴坐在炕上。
站在一旁的陆掌柜暗叹,东家对小姐可真是好啊。
“这个月可有什么情况。”宋青淡淡说道。
“听闻钦差大臣造访,上次不安分的伙计已经被小人结了工钱,撵出去了,这月倒是无事。”
宋青点点头,“我悦客堂自然是容不得那些妄图攀高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