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放心。”宋青满面恭敬,无一丝懈怠。
莫约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在宋青与君宁逸的预料之下,小孔洞口果然探出个青白色小脑袋,慢腾腾地爬出了洞口。
君宁逸蹲下身子,右手放于小蛊虫前方几许,蛊虫似乎感受到了另一只伙伴的召唤,似摇了摇脑袋,然后一鼓作气,拖身爬至君宁逸掌上,与另一只亲热嬉闹,诉说从未见过的旅途风光,颇有满足之感。
君宁逸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两只蛊虫装入黑色瓶内,慢慢说道:“往返一次,费了莫约两刻钟的时间,如此一面一刻钟,然而此蛊每行百寸,需费时一刻。这样说来,这面墙距外边,当有一丈。”
古代的一刻钟等于现代的十五分钟,一寸大概比三厘米多一点,一丈大概比三米多一点。
壁身厚三米有余,石壁置身于山陵之中,这厚度也不足为奇。只是这石壁若厚薄得当,比如十寸之内,也可以让那号称无坚不摧,削铁如泥,人间至宝的玄铁匕首尽其所能,石壁再如何坚硬,只叫那匕首削了就是。
如今,也只得他俩再行想办法了。
三米……三米……这数据似乎……有些巧合。
宋青想起曾经在雾山上时,雾山老人说:“三之妙,妙在三处。一妙,妙在三十而立,可宜室宜家;二妙,妙在三山五岳,可四海为家;三妙,妙在三之山者,可见之处无穷尽也。”
那时,她“嗤”地一笑,“胡扯,照你这么说,凡世上之物都奇了?”
雾山老人却不恼,只道:“你说胡扯便是胡扯吧,只是我独喜爱山川的这份情是不会变的,你便猜猜,我为何常年待在雾山?”
“老先生的心思,岂是小辈我猜得见的?”
“非是你猜不到,只是你不想如了我这小老儿的意,不想道明罢了。”
她挥了挥手,道:“罢,罢,我便猜猜,老先生守在雾山,莫不是如那些红尘俗人一般,只为了一个情字?”
老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世间至苦源于一个情字,世间至乐也源于一个情字。人的七情六欲,不过是情字作祟。”
她嗔一声,道:“原来老先生也会为情字所困,我便知道,老先生留在雾山,就是为了情,什么爱山爱三的,不过是个幌子。情这个东西,当真害苦了同老先生一般的痴情人啊!”
“也不尽然是苦,忆起往昔时,有个思念冲淡当下寂寞,也是好的。”老人的脸上布上幸福之色,那幸福看在宋青眼里,总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沉痛。
宋青不知雾山老人倒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这种伤痛深埋于老人的心底,深到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不知为何,心下竟也升起些感伤道:“寂寞也是由情而生,若没了那害人害己的情,那还有思念的什么事?”
“有趣有趣,也正是这个理儿,你这小辈儿倒是看得通透。”话虽如此,可老人却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继续说道:“你就要下山去,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我便送你一张人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