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秦元与护国公府的联系断了,这幅画也就失去了它该有的价值。
他生出了将它取下的想法,却陡然发现,六年的时间,他竟然可以通过这幅画无处不看到她的容颜,久而久之的看到,便会无意识的记住。
回想着过往的曾经,却发现,原来她的一瞥一笑那么清晰。
他以为他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她,只是没有想到,他只是将这份心思埋在的内心最深处。
他心里苦笑,秦元,你便是死了也要我记住对你悔意,这便是对我当年所为的惩罚吗。
“来人。”
书房门口暗卫快步进来,只听得年轻的主子继续说道:“将画拿走,处理掉。”
君宁逸不知道在这一刻自己心里为何略略有些发慌,不知是这些年的愧疚在此刻一并爆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还是他在逃避……逃避着秦元的责怪。
记忆里面,仍然有着那晚秦元怨恨的面孔。
暗卫已走,恰巧此时门外响起了下人传报的声音。吴之言、江陵、于阜、陆长天、宋青来了。
君宁逸收起心绪,秦元再如何,也抵不过他那九五之尊的宏图,他的步伐终端,应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今日之事想必诸位都已听说了,本王想听听各位的见解。”君宁逸淡然说道。
解决办法他心中已有丘壑,只是万事不应只由他一人动脑子,他的属下应当有自己的手段,日后大计所成,他的江山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心腹与他共同守护。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在于自己是否多么足智多谋,而是在于是否能将属下之人的才智运用起来。
“安远公丧子,想必心中悲恸非常,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便是我们齐王府吃了些亏,只要不动及根本,陛下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吴之言道。
江陵露出一丝愤怒,说道:“大有可能是太子那边所为了,此事他们可是没有一点坏处,且此消彼长,若我们齐王府因此损了什么,得利的也是他们。”
“江陵所言有理,这事或许太子所为,但我却觉得不大可能。”
江陵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于阜看着眼君宁逸,见后者眼睫毛微不可见的颤了颤,他轻笑了下,说道:“这事可是关乎王妃呀,你觉得太子会如此做?”
京都人士皆知太子痴情齐王妃,这点,江陵倒是没有考虑到。
齐王妃几个字是这六年来府中禁忌,当年的事外人不知,江陵身为君宁逸心腹,对此可谓一清二楚。只是太子与齐王妃这件事情,府中也就只有与君宁逸情同手足的于阜能够无忌惮的讲出了。
“既然如此,那么依你之意,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君宁逸说道。
于阜看着他那强行压制怒意的面孔,本想就太子与齐王妃只是再说几句,却突然改变主意不再去触碰这颗定时炸弹。
“我善用毒,对你们这些人的弯弯肠子可看不懂。吴大总管应当知道吧。”
于阜说完,吴之言点了点头,“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齐王府脱身,安远公之所以揪着这玉不放,不过是由于这玉是王妃之物,而恰巧,爷的下属之女被纪淮锦险些欺负了去。”
君宁逸接着说道:“试问谁愿吐下此等侮辱,本王必定要为下属讨个公道,另一方面,若本王不去为下属出这口气,势必会令朝中之人心寒,没了重臣相助,到时本王大业必不可成。所以,这事情本王策划合情合理。”
“爷英明,想安远公定是这般想的,故事发之初,便认定了此事是爷所为。”吴之言道。
“真是好算计啊。”江陵咬牙叹道。
宋青进屋后一句话也没说,君宁逸见了便问道:“宋青以为?”
宋青抬眼,说了一句,“六年不知所踪之玉重现于众人眼中,会否是王妃回来了?”
她正常的分析一说出,却见不少的视线扫在她的脸上,其中一道视线刺得她微微感到心惊。
莫不是,她犯了什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