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两人若无心反我,服从于我,毒,我便不会让之发作。”
她眯着眼对方才趾高气昂的清秀女子说道:“你俩这权利,姑娘我也看上了,速速将这权利拱手送到本小姐手上,就宽宏大量放你们一马,不追究你辱我的人了。”
随后蓝色绸袖一拂,转身拉起吴关,为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吴关不曾亲眼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过他的主子这般新鲜摸样,让他只觉得“腹黑”二字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随后想起她一口气杀两人、吓两人、毒两人,都仅是因那俩妇人碰了他。还有那句“我的人”。让吴关一想到,心跳就蹦蹦跳个不停,一路上跟在吴微颜身后傻乐,小声地重复着那句:“我的人……我的人……”
吴微颜无奈,停下步子抚了抚吴关的头,说道:“整个风雨都是我的,你怎可不是我的人呢?唉,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就别愣在那儿,揍他!狠狠揍他!撂下什么烂摊子,有你家主子我挑着。”
“好!”吴关小脸笑盈盈望着吴微颜,欢喜之情拨撩着他稚嫩的心绪,幻想蔓延,荒废了视觉感知,眼前,满布粉红气泡,连自己何时换好了衣服,被吴苇拉去吃烧肉都不晓得,好久不能缓过劲来。
吴微颜在一辆马车内,换下那身溅上血污的蓝绸衣服后,才深深吐了口气。
突然,她撩起车帘,对着外面就是一阵狂吐。
方才闻到那血腥味,胃中翻腾,刚换下衣服,便已忍到了极限。血腥气息让她作呕,真是后悔一时冲动,手刃了那两人。
她撩帘而下,走回夜市,逆着人潮,在街上搜寻南月的身影。
一路走,一路找。
夜市帐篷不知逛了多少个;帘子不知掀了多少次;每每都将目光一个个掠过棚内人群,却始终不见他;来来往往的人海里,一个个过了眼,仍旧不见那少年。
这南月,莫不是也被绑了吧。
吴微颜这么想的时候,在人群里掠过的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白影。
她向这那一闪而过的白影方向走去,进入两座商铺间的窄巷,巷子通向一片青黄相溶的密林。
而那抹白影,正站在绿柳银杏树林交接之处。
那抹白影侧头,古朴而圣洁的气场撞入吴微颜的眼瞳。
南月闭着眼叹息一口,对她诉道:“方才在街上找了多时,未能寻到你,想你或是躲在小巷小道里避着人群。”
他走近吴微颜,伸出手,抚上吴微颜的脸,一脸忧心道:“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微颜……”
吴微颜本想避开南月这般亲昵的姿态,却因南月在她眼中越来越放大的脸,而愣在原地。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副场景。
那破碎的雪,那零落的梅,那玄黑的身影,那日绝情的眼神。
吴微颜心中一慌,眼睛一闭,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啪!”
气氛萧索而寂静。
当她再睁开眼时,看见的却是南月在她面前不远处,怪异地偏着头,额前碎发凌乱地搭在眼睑。他一手捂着左脸,月光下,南月指缝间的红痕明灭可见。
“对……对不住……我……”此时的她,慌乱而内疚。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动手打了南月,她明知南月与此事并无关联。
她想要抚抚南月的脸,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手却在半空僵住,不知该如何落下。
她紧了紧拳,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开了南月视线,逃离了这个尴尬的地方。
南月放下了手,冷下了眼神,目光凝着那窄巷。
他缓缓举起右手,向前一挥,数百道黑色劲装身影从林子后闪出。
——
吴微颜此时已无心玩耍,在风雨们逛夜市正起兴的时候,早早便向吴连正打了声招呼,自己回了吴府。
清竹居内,吴微颜无力地缩在被子筒里,左手拇指狠狠地压着无名指,以缓解她懊恼的心情。想自己为何总是想起宋易边对她的背叛。
难不成是前几日接到的那个关于他的折子?她记得,折子上说,西梁世子与郡主已经安全回到西梁,疑似正在扩军。
自从那次定海一别,几个月都不曾有他的消息,而风羽们个个皆以为,她因宋易边受了情伤,在聊到有关西梁的事情时,都看着她的眼色,十分谨慎。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一时迷乱,又或许,是因为他那张未炎的面孔,让她依赖,依赖那种来自现代的,或是家人,又是青梅竹马玩伴般的温暖。
居室的门被敲了两声,吴关推门而入,见她卧在床上,便在床侧坐下,看着埋在被子筒里的吴微颜。床沿边,他攥起床单的手暴露了紧张的情绪。
吴关悄声问道:“微颜,醒着吗?”
“嗯。”
“微颜……我有句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