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王殿下拜寿。”尖利的声音才落,缙王便缓缓越众而出,清姿如玉地跪拜在地,扣头祝福:“儿臣瑾奕,祝皇额娘万寿金安,福寿延绵。”
“好,好,地上凉,快起来。”太后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块,眼角的皱纹更是纵横叠加,若不是注意身份,怕都要下去扶。
缙王起身,一向波澜不惊的面上也含着淡淡的愉悦,一旁的皇后见状打趣道:“殿下,您说的给额娘的寿礼还没好吗?这关子卖得也太大了,白日则个大家都在盼,这都晚上了,殿下还不让我们瞧瞧?”
原来,除了缙王以外,基本上所有人的寿礼都在白日送了上来,就连摩耶使节的寿礼,都已在昨日白天送达,偏偏往年总是早早送礼的缙王今年却藏着掖着,如何也不肯告诉他们是何寿礼,只说等夜里便见分晓,如今夜幕已然渐深,被钓了一天胃口的众人自然是期待万分。
缙王闻言微微施礼,笑了笑,又点点头。
“启禀皇后娘娘,瑾奕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要看礼物,得先熄灭了这御花园附近的宫灯才行。”
“哦?瑾奕这是礼物?把朕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皇帝也有了兴趣,吩咐总管太监熄灭附近的宫灯。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闪烁若星光的宫灯便被侍候的宫女逐一灭了下来,于清望着那如同长龙般瞬间熄灭的宫灯,一瞬间恍惚地想到前世与林毅散步的拱桥上的排排五色霓虹,一到八点,它们便如何一道彩虹似的投影在桥下的水面,波光粼粼,灯影幢幢。
也几乎是在宫灯熄灭没多久,一盏巨大得恍若红日的圆月冉冉地在五米远的地方升起,晕黄的光辉,朦胧的月色,勾勒出一片淡雅是诗情画意。
清雅悠远的琴声淙淙响起的刹那,如清泉般的笛声也如同夜色的精灵相合而出,顿时,琴笛相交的清越声就如同如何交颈的天鹅般优雅振翅,琴声古朴深沉,于无声处勾起人心头的相思,笛声悠长,时而清亮,时而低沉,于眨眼间涂绘出人心的万象。
众人一阵低低得惊呼,原来,那原本空无一物的一轮圆月中不知何时,竟然忽然出现了一个缓缓落下的人影,青丝如瀑,长袖如云,挥洒间迷离晕眩,柔软而轻盈的广带如仙子的仙袂般飘逸自在,人影如倩,舞姿如仙,然而,在那萌萌的一轮月下,却又一丝看不分明的诱惑和神秘。
幽咽的琴笛越来越高,慢慢地,又似山涧清泉落了下来,在人的心头砸下重重的一笔,人们跟着乐声心潮澎湃,又跟着舞姿心受涤荡,一时间,便如同心口住了一尊曼妙的仙女,敬之,仰之,爱之,而不敢亵渎之。
御花园都静悄悄的,除了慢慢平和下来的月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皇帝击掌赞叹道,众人这才从这如梦如幻的光影中清醒过来,此起彼伏地争先赞美。
“真真若仙子下凡啊!”
“是啊,美仑绝幻,天籁之音啊!
……
太后也被刚刚的一幕所震惊,然而,如此令人震惊的美景却是送给她的寿礼,她自然十分高兴,甚至有丝抑制不住的激动。
“瑾奕真真别出心裁,哀家真被你唬住了。”
轻笑一声,两道恍若谪仙的身影慢慢的在人们的期待中走出了那轮圆月,宫灯此时还没有点燃,并肩而行的二人被月光勾勒得如诗如画。
于清冲缙王一笑,而后半屈膝恭敬地施礼,“臣妾娇娘,祝太后凤体金安,万事如意。”
“好,好,免礼。”
缙王静静地看着于清,嘴角勾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而不远处,适才发现原来那吹笛之人原来是他带入宫中的侍妾娇娘的齐律顿时气得心头怒前,众人面前公然调情,是当他死了吗?竟然不经他的允许就和缙王合奏,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真是**无耻!
于清自然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灼灼目光,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步,他人的眼光,不论是谁,她也不会在乎,之前答应缙王在太后寿宴上献礼合奏,她便有了这个打算,她也知道,因她现在云王贵妾的身份,必然会受到众人非议,故而,借着此事,她同样也对缙王提了要求。
至于刚刚表演的一幕,她不过是学取了后世杨丽萍老师孔雀舞表演时的幕布,制造神秘感罢了,而在在幕布后跳舞的人,却是之前她和缙王商量过的一个舞姿和身姿卓绝的女子罢了。
她一步一步都算过了,如今箭已上弦,岂有回头之理!
就是有,她也不愿意。
仿若感应到她心中的急迫,缙王安抚地笑了笑,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于清的手,跪了下去。
“皇额娘,儿臣今日有一事想求。”
一刹那,原本熄灭的宫灯也在那一刻亮了起来,明灭的光影投在两人相视而笑的脸上,真真仿若一对金童玉女般名耀动人。
众人心头一惊,忽地又诡异地安静下来,而云王齐律则是愤然地击案而起,满脸的杀意毫不掩饰地看向御花园双双跪拜的两人。
太后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皇帝则一下子沉了脸,面色不善地看向与皇弟双手紧握的于清。
“瑾奕有何事,大可容后再议,今日是太后的……”皇后见此也立刻出言阻止道,几人心神都汇聚在面前的二人,一时都疏忽了近旁不远处一个渐渐靠近的身影。
而就在这时,一直淡淡地跪在地上的于清眼中厉色一闪,唰一下站了起来,急喝:“小心背后。”